随着他话语的落下,?屋檐下的灯笼悉数灭了,只有朦胧月色洒落庭院间。
夜风刮过,只余下满地的沉寂。
池卿眸中墨色浓重,此人称呼她为公子,那此人必然同梁有所关系,说不准也认识她,她语气微凉。
“哦?那不知在下何方宵小?”
那人起身,迎着月色走出亭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笑道:“公子当真牙尖嘴厉。”
狄祖?!
池卿眉头微跳。
这位北梁的新太子,今年刚满双十,生的并不怎么像北梁人,反倒更像秦国的文人,清瘦文弱,身隐隐还带着一股子阴柔之气。
传言他是是梁王最不受宠的儿子,生母不明,一直不得王后和几个得宠的皇子公主待见…
而此次两国之战,梁王把几个最看好的子女都带到战场上,反倒让留在梁国的他占了先机…一举压下众皇子成了新太子。
至于说池卿为什么认识他,那是因为此前两国交战,她听人说起过梁国的各个皇子,甚至画像,甚至这次梁国此次败退之际,这议和也是他所提。
她站在狄祖几步开外的树下,眉眼坚定:“狄祖。”
“大胆!”
那人还没说话,他身侧的黑衣人已经抽出弯刀直指池卿。
双鹤在身后紧张道:“郡主小心!”
池卿却好似看不见一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扬眸问道:“你们大半夜的跑来我家来,用刀指着本郡主说大胆?!”
拔刀的那人愣了一下,狄祖已经开口道:“把刀收起来,莫要吓到了公子…哦不是,是郡主!”
说罢。
他又转头同池卿笑道:“还希望郡主见谅。”
池卿扯了扯嘴角,也揣着明白同这人装糊涂:“听说北梁这次想要联姻,莫不是阁下的什么姐姐妹妹看上了我家兄长…”
“可惜了,这京都城中想要嫁入将军府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阁下还是回去劝你那些姐姐妹妹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她眼角余光一扫,府中守大门的侍卫似乎是被打晕了扔在庭前,也不知道府里其他人怎么样了。
狄祖笑了笑:“我倒是觉得,同郡主做亲友,不止让姐姐妹妹嫁入将军府一条路。”
池卿眸色微顿,随即面上仍带三分叽笑:“怎么不是,毕竟阁下便是死在这,也做不了我们家的鬼啊!”
她说的淡若浮云,却让狄祖心中一沉,面色一僵,他身后一众黑衣人也已经齐齐上前,瞬间就形成半个圈,围住了池卿。
“放肆!敢在将军府撒野,不怕死无全尸吗?”?双鹤轻喝一声,立马就冲到了池卿身侧。
池卿袖下的手轻拢,抬手拍了拍双鹤的肩头,面上却是言笑晏晏:“气势不小啊,不错不错,可以可以。”
双鹤:“郡主,咱们把人送走了再说……”
您好歹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成吗?
“行。”
池卿一口应下,然后微笑着抬头,凝视着对面的人,正色道:“人,阁下也看过了,现在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恕不远送。”
好歹是在秦国京都,他一个降国太子,此番带着进京就是为了献降,她还真就不信,他敢在将军府动手。
虽然动手她倒也不怕就是。
郡主如此拒人千里,未免太不近人情。”狄祖生的阴柔,嗓音一放低,就好似池卿欺负了他似的。
她顿时一阵恶寒。
转眼间,那人就以诡异的身影,到了池卿面前,浅笑道:“就是见着了人,我才不打算走了,郡主待如何,不若好心收留?”
池卿猛地往后退去,此人着实大胆,她脸色阴沉,方想动手,就听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那要看你想怎么死?”少年一身黑衣从回廊处大步走来,他面色如霜,竟拽着池卿的衣袖,将她护在身后,冷声喝道:“滚!”
狄祖面上的笑淡去,身侧十几名黑衣人的弯刀齐刷刷的抽出,二话不说就朝少年砍了下来。
“桑白?!”
池卿有些惊讶,他此时不是应当在郊外的羽山吗,如何会出现在这儿?
而且此时的他…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出声。
桑白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他冷道:“尔等敢伤将军府一人,我必叫尔等尸骨无存!”
他满身寒意,让人如坠冰窟。
出奇的,那些人的刀锋停在半空,竟一时不敢落下来,夜色清寂,刀光晃过他清隽的侧脸,三分冷漠,七分清绝。
池卿抬眸看着他,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站在了桑白身侧,仰头,唇角勾起一抹冷弧:“初到京都,就这么大动干戈的,阁下莫不是吃饱了撑的?”
闻言。
狄祖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