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卿满意的拍了拍陆和的肩膀:“你在皇宫也是金樽红酒看歌舞,不如在外面浊酒吃包子,你说呢。|?爱阅讀l○ve?ueDu.С〇М|”
陆和忽然站住了,她也站住,回头,看见他的笑容。
不是先前谦虚有礼,对谁都一样的温良温润的笑意,而是一抹奇异的,动人的笑,从唇角慢慢弯起,慢慢染上脸颊,再蔓延到眼底。
半个时辰后,她们并肩而行,陆和修长的手指正扣着酒坛,而散逸而出的酒香,也不抵他唇边笑意醉人。
“这里不错。”
二人随意寻了一处卖包子的摊子,比较偏,此时摊位上并没有人,周边很是安静。
陆和拿过一旁擦桌子的粗布擦了擦桌子,正要给她擦凳子的时候,本以为她不会坐,会嫌弃,结果她自己接过布子随意的擦了擦就自如坐下,伸直修长的双腿,看起来还很惬意。
等包子被老人家端上来,池卿看过去,眯起眸子点头道:“包子看起来果然不错。”
皮薄馅大一包油,雪白的褶子因浸润了汤汁而微微透明,一点翠绿的葱花,从精美的褶口探出来。
池卿也没有女子家的矜持,也不让他,此刻两人靠得极近,他半个身子倾在她面前,气息浅浅,极干净极醇和的感觉。
四面忽然太安静。
“你还没说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池卿忽然开口,还是平日语气:“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陆和说道:“那郡主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逛街?”
池卿随意的咬了一口包子:‘出去逛街散散心而已。’又咬了一口包子:“最近如何?”池卿看着他问道。
“还可以。”陆和笑着。
池卿放在筷子,默然半响,她问道:“秦帝那里…如何了?”
话落。
陆和轻轻吁一口气,“没有。”
片刻,他又颦眉:“你这么说话,不怕被人听到吗?”
“不怕。”
池卿把玩着筷子,又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筷子扎着白胖胖的包子,嘴里漫不经心的意味:“听到听不到又何如?,难道说我大不敬而下令杀了我吗?”
陆和似乎没有想到会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他放下筷子,有着严肃又带了一丝劝慰:“以后还是莫言这样说了。”
“这世上谁人能不死?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不过也是红粉骷髅,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终将化作一捧黄土。”
她拿起酒杯唱了一口酒,“嘶”有些辣。
陆和见状连忙给她递过去一杯清茶,池卿接过去,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舒服不少。
“你知道有一句话吗?”池卿不等他说话,一眨不眨看着虚空,眼神直直的,似乎想要透过虚空去看什么东西。
“什么话?”陆和看了她一眼,似乎发现她和以前很不一样,似乎每次见面都是不一样的,他顺着她的视线也望过去。
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
“今日金樽红酒看歌舞,”顿了顿又道:“明朝铁锁加身为死囚……”
“哐当…”是杯子掉落在地面的声音,陆和睁大了瞳孔,一时之间,久久不能言语。
现在京城的流言是愈演愈烈,不说妩宁郡主和墨王之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奈何作为当事人的俩人,都没有出来辟谣什么的。
还有说陆和拒绝了世家府邸的邀请,皇后娘娘,贵妃的赐婚,却是受到了秦帝的赏识,接连升级,如今已成了新的户部尚书。
其实秦帝看着朝廷上的局势朝着几边倒,他不可谓不焦头烂额。
他一边要忧心慎西一边要防着朝廷,他总是在想,如果有了先皇当年的亲兵是不是就可以打败慎西了?
可是当年池家被灭,兵权散落,甚至虎令都不知所踪…再加上近日京都谣言白水同慎西的关系不同寻常…
白水无所谓,可是他是白晔之妹。
更有离奇传言说当年池家兄妹没死…
甚至有时候夜里他总会梦到有人向他伸出手,将他推下皇位,而皇位的下面,就是万丈悬崖…
他每每都在坠落时惊醒,醒来时总是后怕得一整夜都无法入眠,他想他不能在等了,眼下,京都的谣言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安晚清作为近期秦帝最宠爱的妃子,看着秦帝,虽然她眼下正是得宠,可是她不满足,她认为自己花一样的人生之所以开始枯萎、腐烂,全都是拜池家所赐。
而且同为秦帝目前最受宠的妃子,她多少也知道了秦帝心里的打算。
那日,端午节宫宴她没有出席,那是因为她在池皓觐见秦帝的时候给吓住了…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缓了过来,原来当年,池家人没有死绝,尤其加上如今京都盛传的第一美人竟是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