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西没有动静,甚至是连覆盖在眼睑之上的浓密睫毛都不曾颤抖了半分,似乎真的已经睡得极深了。「爱阅读」
看了半晌,许久,她终是没忍住,极清浅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暂且就让他在这里歇息一回便是。
不仅如此,后来还手轻脚的回了自己床榻之上,抱来了丝绒锦被,小心翼翼的盖在了慎西身上,然后才将视线移开了。
处理好这些,池卿认命的起身去往书桌跟前,身子悄无声息的坐在了檀香木椅上,然后才将传过来的那一纸信笺给打开了来看。
看到大秦十八洲中或多或少都有自己不夜坊的影子,相信不久就可以垄断大秦,唇角也情不自禁的勾出了些许清浅笑意。
然后这一抹笑意堪堪落在了一直安然装睡,实则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并且直到刚刚还忍不住眯着眼睛,泄开一道缝隙慎西眼中。
于是这位矜贵的王爷看到某人笑意潋滟的模样之后,霎时皱眉,他抿唇,手腕一抬,径直将自己身上盖着的那一床锦被给掀翻。
池卿听到身后传来声响,扭头朝着慎西躺着的软榻看了过去,看着松散的那一叠华丽锦被,脸上掠过极为古怪而又复杂的神色。
她站起身来,将散落地面之上的锦被拽上来,重新盖在了慎西的身上,这才放心的转过身去。
她将刚刚写好的信放在那只委屈的大雁上,抬起手来,抚了抚它的羽毛,轻笑一声,用气声极小心的道:“你且回去吧。”
大雁它歪了歪脖子,蹭了蹭她的掌心,直接就展开翅膀飞了出去。
池卿瞧着窗格之外的空荡,却又是听得身后一阵细微动静,下意识扭头一看,只见方才盖好的锦被,不知不觉又重新跌落在地面之上。
“慎西。”
她压低了声音,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然而回应这一声呼唤的却是一室的寂静。
软榻之上斜斜睡着的男子并无半分动静。
池卿有些不太相信,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慎西,看得极为认真,半晌之后,她认命的再次站到软榻跟前,第二次伸出手来,想要重新给他盖上。
结果锦被方才覆上,便是见得那一直以来还算“睡颜沉静”的男人忽而睁开眸子,目光几分深邃几分清澈。
简直似极苍穹之上那一颗最为闪耀的极星。
池卿愣住,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将那半捏在手上却又堪堪散落在他身上大半的锦被直接扔下还是继续盖了上去。
慎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露出一抹促狭笑意,神情懒散:“你莫不是瞧着爷容色极佳,所以生出了什么旁的心思不成?”
一边说着,他目光又在池卿捏着的那一床锦被之上流连半刹,轻声笑道:“只是趁着我安睡的时候…?”
“你到底想说什么。”池卿打断他。
他神色极认真的回答:“爷只是想说,若真是因爷容色极佳而心生了觊觎之心,直接告诉爷便是,爷给你看,只不过,自此以后,不准看别人……也不必偷偷掀了爷的被子……”
“你放屁!这被子并非是我掀开的,是你自己睡梦中造成的。”池卿恼羞成怒。
“你这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儿所以心生羞怯了么?”无视着池卿隐约压抑着的怒意,慎西皱眉:“还有我说了,不能对爷说脏话。”
池卿听得鬼火冒,当下便是拽着那一层华丽锦被,兀自使力,拽着一个角,便是将他身上的整层被子都拽了起来。
慎西神色一滞:“不准对爷动手。”
以为池卿是要拽开被子对自己动手,也就没敢动作,却是没想到下一刹,他整个人便是陷入乌漆墨黑之中,锦被完全盖在他的头上。
慎西正欲伸手掀开,鼻间却是拂过些许极为细微清香,他正欲动手的冲动霎时止住了,整个人楞楞怔怔的躺软榻之上。
一时间连着说话也忘了。
他就那么躺着,半晌没了动静。
池卿沉了沉容色,有些没好气的唤了慎西一声:“你干嘛?”
“慎西?”?她又唤了一声,仍旧是没反应。
“王爷?”皱着眉,语气也是俨然带了几分惊疑不定。
慎西仍是没动静。
“你别装了。”???池卿的的声音隐约透出了几分慌乱。
池卿深呼吸一口气,只能认命的试图伸手揭开那一床自己刚刚扔上去的锦被。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伸出去的时候,那一直没有动静的锦被之下却是忽而探出一只皮肤白皙到极致的手。
宛若长了眼睛一般精准至极的抚住了她刚刚探过来的纤细手指,随后紧接着便是一个用力极大的拉扯动作。
池卿猝不及防被这一道强悍力度拽了一把,整个人蓦然失去重心,身子丝毫不受控制的跌落了过去。
不偏不倚,堪堪落在了那一床锦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