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双鹤二人并不知她和池皓的真实身份,倒不是说不信任,而是没必要。「?爱阅读m.」
茶馆众人无不热茶在手,就着香气扑鼻的佳肴,听说书先生口若悬河地讲着故事。
“早些年,镇北国公爷,池老爷子,助太皇帝、先皇帝父子打天下,先皇帝即位后,又奉命收复西南、平定北梁,威名赫赫…”
“要说放眼整个大秦,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当年,北梁南下,犯我河山,国公爷率军迎敌,势如破竹,打得他们丢盔弃甲,往后十多载,都不敢再觊觎我大秦的土地子民。”
台上说书人说的是唾沫横飞,台下人也是听地极为起劲,纷纷叫嚷着继续往下讲。
池卿则是半撑着下颚,眼中的神色没有看出她是否认真,只是垂眸静静地听着,心下轻轻一叹,池家,难得的百年衷心啊。
“可惜,国公老爷子去世不久,那北梁再起,勾结北边诸小国作乱,这回率兵出征的乃是池昌旭…便是。”
“其实啊,说起池昌旭,大家会想到什么?用兵如神,大破敌军,待北梁落荒而逃之后,他又身先士卒,率领轻骑日夜兼程追击八百里,终擒得北梁将首…”
说书先生语调抑扬顿挫,情绪高昂,博得满堂喝彩:“各位是不是觉得此战大获全胜,足以扬我国威了?!”
兵戈于他们太过遥远,多数人终生都不会涉足边关,但一想到那明震一时的池家铁骑威风凛凛,将敌人得溃不成军的时代,他们还是觉得热血沸腾…
一时间,议论四起。
“可惜啊,事实并不是。”
“就在池昌旭回京之后,竟被人发现了他与北梁通敌的罪证…!!”
“百年的世家,就这样生生葬送在他的手中,可怜那池家上下百余人,尽数死于畏罪自杀…”
说完之后,在座众人不禁唏嘘。
他们但凡是大秦人,上到百岁老人,下到几岁幼童,基本都听说过池家军的事迹。
终究是可惜了。
“那么,是什么让那狡猾至极,野心勃勃的北梁心甘情愿的投降,俯首称臣呢?”说着,那说书人话语一转,向众人提问。
“你就告诉我们吧!”一位看上去比较清秀的少女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望着说书人爽朗地开口。
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为了烘托气氛,有些虚伪还是要做的。
说书人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缓缓道:“因为啊!白晔将军,以及已经被御封的妩宁郡主!”
池卿扬唇苦涩地笑了笑,眼底划过清凉之意。
“短短几年,收复数州,逼得北梁不得不俯首……白晔将军智勇双全,实乃国朝当之无愧的战神,妩宁郡主……”
“君明臣贤,也是你我升斗小民的福分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对其的崇敬溢于言表。
“小姐,权利真的那么令人可怕么?我听说池家可是百年忠臣,怎么会谋逆呢?”一白在池卿旁边低低地问。
“可怕么?”池卿轻轻地说道,似是反问,又似是喃喃自语。
“也许吧!”最后她自嘲地一笑,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许?这是个什么答案?”一白眼睛一瞠,小声嘀咕着,抬头发现已经不见了面前的身影,连忙取出银子放在桌上追了出去。
“嗤——”
也就是这时,一声蔑笑响起,只见二楼围栏边,一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面带不屑,朝底下高声喝彩的人群望去。
“区区武夫,目不识丁、举止粗野,有什么值得称道?侥幸打退几个不堪一击的蛮夷,就成了世人眼中的大英雄,真是可笑!”
“公子,您少说两句,当心隔墙有耳。”仆从低声劝道:“倘若被人听去,到陛下面前参您一本,老爷得知,只怕要扒了小的们的皮。”
贵公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怕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错?白晔穷兵黩武,一场仗打下来,不知要耗费国库多少银子,我……旁人却被连累,简直倒了大霉!”
边境开战,宫中带头推行节俭之风。
不仅要保障前线粮草供应,战争结束后还支了一大笔银子,用于抚恤遭受战火波及的百姓和伤亡将士的家眷。
皇室尚且如此,做臣子的自然也不敢公开奢侈享乐,唯恐给人落下话柄,丢了官帽。
贵公子看着身上业已过时的布料款式,愈发愤愤不平。
“依我看,指不定是他故意勾结北梁,贼喊捉贼,想给自己挣一份功勋!,我看,和那池家贼子一般无二。”
“公子,慎言!”仆从心惊胆战。
终于,池卿止住了身形,微微偏头向楼上望去。
池卿尽管不是女装,那她那五官精致,虽未施粉黛,却是不可多得的绝色,一双清凌凌的眼眸莞若浮冰堆雪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