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卿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眸子,却对上了另一双隐在黑暗中,光华灼现的眸子,而这光芒足够照映出她狼狈的姿态以及痛苦的表情。〖?愛阅讀〗
疼痛让她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满额都是冷汗,身上也渐有冷汗透衣而出。
“你......你多会来的?”
她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后早已被冷汗浸湿,尽管脑袋里的眩晕还没有散去,可她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好让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那么的狼狈。
慎西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勾唇懒懒问道:“怎么?这是睡得不好?”
“好,怎么会睡得不好呢。”
池卿慢慢抬起头,面色苍白却缓缓一笑,深呼吸一口气,知晓此人怕是都看到了,懒得解释,索性直接瞪了他一眼。
“是吗?做恶梦也算好?你的品味......”慎西一副真是不敢恭维的模样,看向眼前之人,女子明眸朱唇,眉目如画,只是脸色惨白如雪。
他突然想到几年前的晚上,她似乎也是如此,是巧合还是?
思及此,他看向池卿的眸子里闪过若有所思。
说是噩梦吧,可又有些不太像,下一秒,他又觉得有些好笑,无论怎么样,那关他何事?
池卿平复了好一会儿,也不管对面的人心里什么想法,她正思索着怎么开口就听到对面的人说话了。
“听墨一说,你要和本王合作?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可以和我合作的!”
慎西抛开杂念,漫步走到屋中的锦垫上,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纹路,懒洋洋说道。
“我想,墨王应当会有兴趣的。”池卿揉了揉了酸痛的肩膀,从床塌上起身,缓步走到慎西面前的锦垫上坐下。
此时,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木案,她将水倒进壶中,放在了红泥小炉上。
此刻已经时近黄昏,淡淡的日光如潮汐般无声流泻在屋内,将地面照映得纤毫可见,屋内很静,池卿只管低头望着火炉上的水壶。
不一会儿,火炉上的汤水沸腾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徐徐冒出的热气将二人的面容氤氲遮掩,若幻似真。
池卿提起水壶,将热水倒进紫砂若琛瓯中,随后托起茶盏放到慎西面前,笑道:“墨王,请。”
慎西眯眼,看了看池卿,随后端起茶盏,轻轻一闻,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茶香沁入鼻端,他慢慢品了一口,说道:“不错,倒是不曾想,这一般的茶叶,竟也有如此之味儿。”
池卿闻言笑吟吟道:“这世上,做任何事,都是要用心的。”
慎西掸了掸衣襟,伸手端起一杯茶水,他的手修长,中指上戴着只硕大的绿宝石,就仿若一池绿水凝成的冰晶。
他在茶水的氤氲水汽里缓缓笑了:“你说有事相商,莫不是在教爷做事要用心?”
“眼下梁国战败,而首功的你们正是荣宠无限之际,你不回京都享受,却来了这扬州,说说你的目的!嗯?”他懒洋洋地开口。
在夕阳光照映下,她漆黑的眸底如同被渡上了一层琥珀。
她保持着闲适悠然的神色,嫣然笑道:“墨王,有些事情,虽然别人不知,但我想,你不会不知道的!”
慎西长眉一凝,黑眸中忽现幽黯,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哦?你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懂?”
“呵呵,听不懂吗?”池卿眸里闪过精明,挑唇轻吟道:“墨王如今怎么不在京都反而同池卿一般,来这扬州呢?总不会是来玩乐的吧。”
慎西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池卿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
此时的他,太冷静了。
池卿喟叹一声,黛眉斜斜地往上一挑,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不急不缓道。
“实话和王爷说吧,我这次来扬州,只有一个目的,我这个目的,我想墨王是聪明人。”
“什么目的?”慎西长眸微眯,不徐不疾地问道。
“除掉陆家,取而代之。”池卿开口。
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样的话,无论听者是谁,只怕都不会相信的。
“呵呵。”慎西脸上的面具迸裂了,如果说那邪魅的笑,那悠然的自在是面具的话。
此刻取而代之的,是狠厉。
他的眸子犀利迫人的看向池卿,深邃无尽的眸底划过一丝冷厉的刃色。
池卿仿若未闻,只是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波澜,但清浅的如同月落双河,不着痕迹。
他凑近池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斜飞入鬓的长眉蹙出一道深痕:“爷是该称呼你为池卿还是妩宁,不过,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这是在威胁她么?
反之,池卿镇定地回视着慎西的注视,粲然一笑:“王爷随意,不过,我还是喜欢妩宁,这个称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