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白轻轻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塌边,看到池卿依旧紧闭的双眸,犹豫了一下,只是,不待她开口就看到塌上之人蓦然睁开了眸子。
她本来以为池卿要好一会儿才能醒。
毕竟那么多日日夜夜,都不能放下心来,安稳的睡一觉,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睡觉了,定是要好好休息一番的…
结果没想到,她刚走近,池卿就睁开了眼睛,凉薄,清冷而慵懒,触及却又深不见底。
明明是刚睡醒的眸子,可是却清明的很,没有丝毫的迷茫。
倒是一白,一下子给看的怔住了。
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怎么了?可有事?”见一白呆呆的,也不说话,池卿微微拧眉,也没有过多的苛责。
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她自然知晓一白心中所想,心中免不得叹笑一番。
多少日夜都睡不得安宁,生怕梁国的偷袭,她基本都不敢睡的太死,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她绝对会第一时间清醒。
这多年来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
一白闻言,立刻垂首回禀道:“公子,双鹤回来了。”
“嗯。”池卿松了眉宇,说着掀开搭在身上的毯子,揉了揉略微有些酸痛的肩膀,坐了起来。
一白随手接过毯子,一边整理一边说着:“昨日夜里,他就回来,不过想来公子休息就没来打扰。”
又走向一旁桌子上拿过木梳,为池卿开始梳理及腰的青丝。
“嗯…”
池卿懒懒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随意的道:“不必那么麻烦,和平日一样罢,直接理顺,竖起即可。”
“是,公子。”一白应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利落的挽着,一边问道:“公子,此事间了我们就直接回京都吗?”
池卿倚着脑袋,闻言挑眉:“不急,不过也快了。”
她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把玩着散落下来的发丝,调笑着:“怎么,这般想回去,莫不是远在都城有俏郎君在等着我家一白?恩,既如此的话,不若一白先行回去?”
“公子,说什么呢,哪有什么情郎。”一白俏脸一红,即刻争辩着。
池卿嘴角含笑,目光却是清淡,看着空中,眼眸深处,泛着幽幽的沉思:“京都啊快了吧…”
正好此时,一白也已经将头发高高竖起,她微微偏头,甩了甩头发,面容上浮现出几抹漫不经心:“这样就好。”
池卿垂下眸子,看着正在给自己束带腰封的一白,启唇道:“让双鹤进来。”
“他就在外面,奴婢这就将他叫进来。”一白应道,忙完手中的动作就向外面走去。
“嗯。”她定了定心神。
“公子。”不一会儿,就有一道略显清瘦的黑色身影掀开帐篷,走了进来,长相颇为俊俏,双鹤见到池卿,恭敬道。
双鹤,同一白一样,都是她六年前就收下的,可以说,除了池皓,就他们俩和她关系最为亲密了。
“嗯,没什么事儿发生吧。”
池卿颔首,随意的问着,毕竟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她从来没有松懈过周围的一切事物。
“一切安好,公子无需担心。”双鹤点头。
“可有什么消息?”池卿再次悠悠问道。
双鹤立刻会意,即刻就将这几日收集来的关于陆家各种沸沸扬扬的事情细细给池卿讲解了起来。
其中最火的一件事,就是关于陆氏被劫一事。
关于这件事,还的从都城大运河说起,淮南扬州属靠南靠海一带,距离京都不过三日的运程,当然,这是在大运河开通之后。
自此,大部分的京都官府和物资的运送都是走的水路,毕竟又省时间又省力。
大运河一路横穿,经过诸多州府,小城,不可避免的多多少少会遇到地头蛇剥削一些,也实属正常。
大部分可谓是小打小闹,造不成什么恶劣的影响,官府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近年,那一带水路上,出现了不少水匪,打家劫舍这类小动作就不说,毕竟走山路还能遇到盗匪不是。
盗匪还好说,放火烧山,官府派兵剿匪也就能根治不少......
可水匪就不同了。
淮南一带水势复杂,利用地势,那些个水匪神出鬼没的,时间一长,就慢慢的成了割据一方的势力,势力一旦大了,胆子就大了...
而这次呢?
听说是他们竟截了扬州陆氏的货…
有御史上书说这乃沿途官府纵容水匪打家劫舍,止于此乃。
必有人与匪徒勾结,狼狈为奸,此事大有猫腻,万万不能让沿途官府去查,必须指派京都之人下去查办。
可这事着实棘手,沿途官府八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