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言,谢谢你,我爱你。”
谢谢你愿意继续爱我,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白浅薇擦去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坐在台阶上,斜靠着栏杆,慢慢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有一件外套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藏着熟悉的气味。
可当她清晨惊醒的时,什么都没有,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白浅薇站起身,松了松僵硬的脖子,今天该去哪里呢?
第五个地方,是一家婴幼儿生活用品商店。
比起商店倒更像是一个商场,三层楼都是他们的产品。
衣服,奶粉,玩具,能开的小车,学习的书籍...
从零岁到六岁,可以供不同年龄的宝宝。
这是白浅薇第一次答应陆景言,要给他生孩子的时候。
他可高兴了,一扫心底的阴霾,一只手操控轮椅,一只手牵着她。
硬生生逛完了整栋楼,身后手下推着三辆车,都被堆得满满的。
“八字还没一撇就买这么多,你怎么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女都可以,用不着的就留给弟弟或妹妹,实在不行也可以捐给贫困家庭。”
白浅薇摸着柔软的布料,挑选起了可爱的围兜,小袜子。
“乖乖,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简单买了两件,她把还没自己巴掌大的物件叠好,放进包里。
“宝宝,如果你来了,请不要怪我,因为我会更爱你爸爸。”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才会孕育出小生命。
第六个地方,她死去的那条街。
这条路居然有一个很讽刺的名字,爱南路。
爱难路。
“这可真不是个好名字。”白浅薇拍下街牌,用自带的p图软件,改成永爱路。
一路走来,所有拍摄的图片,视频,她都发给陆景言。
这条街不在闹市口,却也有不少来往的车辆。
“乖乖,你怎么下的去手的呀?”
流血可疼可疼了呢。
她被子弹贯穿心脏,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除了微弱的意识,只剩无边的痛感。
原来,死是这么可怕。
割腕是最痛苦的一种死亡方式,手腕处的动脉埋藏在最深处,只有割破表皮,狠狠的戳进去,用力的划开,鲜血才会倾泻而出。
活着,真的比死还痛苦吗?
陆景言如此深沉激烈的爱,她要如何做才能还回去?
“乖乖,心都给你好不好?”
白浅薇摸着自己心脏的方向,那里的跳动,无比的有力。
来来回回走了三遍这条并不长的街道,可惜并没有看见熟悉的人。
“陆景言,我知道你在哪了。”
白浅薇坐在驾驶座,坚定的朝向最后的目的地—陆氏墓园。
陆家嫡系一脉的魂灵都被安葬于此,这里有陆景言的太爷爷,太爷爷的爷爷,甚至太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她从隔壁的花店买了很多束小白花。
和保安打了招呼,从墓园走进。
整整一百一十座坟墓,送花,下跪,叩首,白浅薇恭恭敬敬,无一疏漏。
“谢谢你们保佑他,也谢谢你们再次送他来我身边。”
膝盖有些酸痛,额头也留下一些红色的痕迹。
她并不在乎,整理好衣裙,用手指梳了梳了头发,往最深处而去。
面前果真出现一座刚修建的空坟,盛放骨灰盒的盖子还开着,和着微凉的晚风,显得格外阴森。
“我来了。”
白浅薇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很快身后就出现了轻微的异响。
她转过身去,熟悉的身影,明明才两天没有见面,就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陆景言,我回来了。”
“嗯,什么时候?”
“求你救白家那天。”
“真巧。”
陆景言穿着和那天一摸一样的白的衬衫,手里拿着军用匕首。
墓园边的路灯投下昏暗的光亮。
“要杀了我吗?”白浅薇并不害怕,她甚至把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
“都这么说了,那我真该杀了你。”
陆景言把玩着她如玉的手腕,匕首的刀背在她的脉搏处来回剐蹭。
“你知道今天是我们结婚的多少年吗?”
“第六年?”
“第十六年。”
白浅薇猛地凑近,他立刻收回手里的匕首。
“我很高兴,能多陪你十年。”
“你说这个去世的年份,能不能再推迟一些?”
陆景言看着墓碑上还未填上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