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想过,签名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落笔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就如同现在,他只能把乖宝的命交给他们,然后等待幸运的降临。
“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少爷,十点黑虎发来的消息说少夫人跟丢了,我没有办法定位到少夫人。联系您,您的手机也显示无信号。
等我们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夫人已经进医院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陆景言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白岩匆匆赶来,他也是刚知道消息不久。
“我女儿怎么样了?”
“爸。”陆景言站起身,脸色阴沉,低垂着脑袋等候发落。
白岩刚想责备却发现他贴在裤缝边不停颤抖的手,咽下了嘴里的话语。
“薇薇会没事的。”
他明白面前男人对薇薇的爱不会比他少,陆景言心里比谁都自责。
“嗯。”
下午两点,手术终于结束,那一刀刚好刺入肾脏的位置。
虽然并不是最凶险,但因为失血过多以及病人自身的求生意志,抢救了很久才脱离危险。
“医生,怎么样?”
见手术室的门打开,陆景言和白岩立刻冲过去询问。
“没事了,加护病房照看24小时,再转普通病房就可以进去看望了。”
“谢谢医生。”
陆景言站在玻璃窗外看着浑身插满仪器的爱人,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想发,却被自己硬生生压下。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薇薇故意的。
叶青止的供词说,他不知道为什么手上就有一把刀。
而那把刀,他在薇薇的包里看过,那时她笑着对自己说,遇到危险,防身用的。
该死的是,他信了。
“爸,你先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嗯,你也早些休息。”
白岩离开后,陆景言走到厕所的隔间,抽出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乖宝,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薇薇要这么做。
“你想要他死,我可以帮你的。”
为什么要把自己至于危险之中,为什么。
在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他差一点就疯了。
那个他护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又一次离开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这样,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的过一辈子。
上次是叶青止,这次还是叶青止。
“我早该杀了他。”
陆景言一锤锤在白瓷墙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镜子里的他目光凶狠,露出獠牙,似要吃人。
他硬生生的在加护病房门外守了24小时,身体都有些僵硬。
“医生,可以转普通了吗?”
“嗯,陆少放心,不出一个小时人就会醒,您去隔壁休息一下吧。”
医生已经知道了陆景言的身份对他十分恭敬,并且因为救活了他的夫人,立刻赞助了一千万。
“没事。”
他终于能摸到薇薇了,不用隔着冰冷的玻璃,终于能够确认她有呼吸,心脏在跳,她还活着。
“乖宝,你很不乖。”
陆景言用棉签蘸取纯净水点涂在她的唇瓣上,一天没喝水的她已经干燥的有些开裂。
没过多久,白浅薇的睫毛翕动起来,手指也动了动。
陆景言就这样盯着,不悲也不喜。
“别装了,不敢面对我?”
他站起身,赌气似的将水杯放在桌上,离开。
“老公。”
白浅薇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她努力说的再大声一些却还是如蚊蝇般微弱。
看着男人的背影顿住,无奈的转身回头。
“你还知道我们是法律认定的夫妻关系。”
看着她脆弱的样子,陆景言的心也软了,他喊来医生为她检查。
“好好恢复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伤口不要碰水。”
陆景言对她很好,依旧很好,喂她吃饭,喝水,擦身体,无微不至。
可白浅薇发现他不喜欢说话了,那怕自己再怎么逗弄也不发一言。
“老公我错了,老公我爱你。”
“嗯,胳膊酸么?”
“酸。”
躺了好几天,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散架了一样,伤口处也是奇痒难耐。
医生说那是特效药的原因,不会留疤,只是要忍着不能摸。
陆景言没有任何怨言的给她揉着身体,活动皮肉。
几天下来,白浅薇容光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