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爷晓得好歹,这个人情爷记得,回头找机会咱们回个人情。”
舒舒点头应了,没有异议。
正如四阿哥告戒九阿哥的话,越过主子去收拾旁人的包衣是忌讳,如今这烫手山芋递到四阿哥手中,却是有些不厚道。
四阿哥全揽过去,不管是为了九阿哥多些,还是为八阿哥多些,都很有当哥哥的样子。
*
西花园,讨源书屋。
太子听着太监的禀告。
“直郡王聚了几位阿哥宴饮,皇上也过去了……”
太子有些意外,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就算要宴饮,不是要有个由头?
那太监道:“奴才也不晓得。”
太子说完,也晓得应该是想差了。
真要是哪个阿哥的生日的话,不会落下荷池四所的几个小阿哥。
他看着那太监道:“往后不用盯着那处,也不用跟旁人打听圣驾的动静,犯忌讳。”
到时候被逮着,就是“窥伺帝踪”的大罪。
那太监躬身应了。
太子觉得自己的心里应该平静,可还是忍不住望向新五所的方向。
那边现下住着大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九阿哥跟十阿哥。
连九阿哥与十阿哥都出来当差了。
老大不是向来孤傲么,开始拉拢弟弟们了?
那此消彼长……
汗阿玛之前有心让自己跟老三亲近……
太子的脑子飞转,想起了《汉书》。
废太子刘荣……
那也是前车之鉴。
自己生母已故,汗阿玛也不会担心他的后宫,可是汗阿玛待皇子们却很看重。
直到现在,他相信自己依旧是汗阿玛最看重的儿子,可是却不是唯一看重的儿子。
皇长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望向荷池四所。
不单单老大会拉拢人,他也会善待自己的小兄弟。
*
畅春园,清溪书屋。
看着来请罪的一等侍卫博色,康熙脸色很难看,道:“从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博色额头汗津津的,也不敢狡辩,如实的说了傍晚校场上的情形。
“阿哥们下晌演射,阿克墩阿哥身边的哈哈珠子,跟十五阿哥身边的哈哈珠子起了争执,阿克墩阿哥恼了,要让人打十五阿哥的哈哈珠子……”
“十五阿哥拦着不让,阿克墩阿哥说十五阿哥不知道尊重……”
“十五阿哥的哈哈珠子寿善说长幼有序,十五阿哥有不对的地方,皇上可以教导,太子可以教导,阿克墩阿哥不该说……”
“阿克墩阿哥说,十五阿哥生母低微,是小阿哥,以后也会成为其他阿哥的旗属……”
“寿善说十五阿哥的尊贵来源于皇上,不管他生母是谁,都是尊贵的皇子;阿克墩阿哥也是如此,尊贵来源太子……”
“阿克墩阿哥恼了,就要动手打寿善,十五阿哥跟保福阿哥拦着,后来阿克墩阿哥的伴读也上前……”
一拨是四个皇孙伴读,一拨是八个皇子伴读。
本该十五阿哥这边获胜才是,可是十五阿哥年岁小,他的伴读就有好几个是年岁相彷的,就不当用。
相反,四个皇孙伴读年长的十三、四岁,小的也是十一、二。
于是等到侍卫们拉开各位小主子时,皇子伴读这里就吃亏了。
保福阿哥被打破头,寿善嘴角破了,十五阿哥身上也挨了两下。
康熙看着博色,脑子里也想了许多。
这是钮祜禄家子弟。
自己当初安排他做上书房的武师傅,是不是太草率了?
随即想着十阿哥如今还在宫里,与钮祜禄家的关系也就那样,他就晓得自己想多了。
他看着博色道:“总共就十二个人,没有道理你记得几个名字,不记得其他几个名字……”
博色额头的汗更多了。
康熙道:“阿克墩身边的谁跟十五阿哥身边的谁起了争执?”
博色白着脸道:“是德宁跟喜山……”
皇孙伴读是毓庆宫自己择的人,十五阿哥身边的伴读却是康熙钦点。
喜山,太子妃的侄子,也是这一批皇子伴读中年岁比较小的,跟十五阿哥同庚,只有七岁。
“德宁是哪一家的?”
康熙问道。
太子妃的侄子,伯府的少爷,对毓庆宫的人来说,也不是外人。
不说恭敬着,怎么还主动挑衅?
博色道:“是阿克墩阿哥的舅表兄……”
康熙瞥了他一眼,晓得为什么博色之前含湖了。
这是搅合进去毓庆宫的内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