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回到正房,当着觉罗氏的面,她就没有再忍着,眼泪落了下来,道:“等女儿从宫里搬出来,就接了阿牟过去……”
觉罗氏叹了口气,道:“也好,老一个人待着也叫人放心不下。”
关于伯夫人的养赡问题,齐锡与觉罗氏也为难。
都说长嫂如母,可实际上还真不是。
伯夫人只比他们年长几岁,之前还有那恶心的流言,也让他们行事多了顾忌。
这瓜田李下的,也不适合住在一块。
实际上最好的法子,就是安排珠亮过去服侍。
没有嗣子之名,可以行嗣子之责。
可是珠亮木讷,眼见又成丁,接下来就是娶亲生子的大事。
让他过去,倒像是夺产。
可是安排下头小的过去,也不妥当。
以后爵位说不清,怕心中生埋怨。
夫妻俩个也为这个愁着。
最让人为难的是,他们不好先开口,可也不好不开口,竟是没有两全之法。
舒舒将眼泪擦了,说了伯夫人之前收拾陪嫁宅子之举,道:“阿牟想把宅子给珠亮成亲使,我没让,阿玛也不会让的,没有那样的道理……”
“那是阿牟的家,不能让旁人反客为主,就算往后董鄂家的子弟想要继承,也要等到阿牟百年后再说……”
见她这劲劲儿的样子,觉罗氏忍不住,使劲怕了她两巴掌道:“什么你让不让的,就你一个是明白人,我跟你阿玛是那湖涂的,还是贪财的?”
舒舒皱眉道:“这不是怕下头几个小的惦记么,寻常小户人家三瓜两枣的,还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呢……”
现下没成丁,一个个看着也挺听父母的话。
可往后呢?
有了妻儿,就是一个个小家,私心在所难免。
不说别的,就说苏努贝子,要是给他个机会,帮女婿抢个伯爵,他肯定乐意之极。
反正这次苏努贝子对董鄂家官司的热乎劲儿,也给舒舒提了个醒。
这往后姻亲多了,也要盯着些,防着有人好心办坏事。
觉罗氏轻哼道:“你都能想到这些,我跟你阿玛想不到?我们已经说好了,往后除了珠亮,其他人成亲就分出去单过,不在一个锅里搅合!”
舒舒听了一愣。
八旗因为要入兵册吃皇粮的缘故,儿孙成丁分户是常事,可那是普通旗人家,勋贵人家多是要拖到父母百年再分。
就比如公府那边,彭春的几个儿子,除了最小的一个,其他的都成丁了,也成亲了,也是还没有分家分户。
提前分家,这是个减少摩擦的好法子,也让他们早日适应彼此的差距,省得生出更多的不平与奢念来。
舒舒也开始心疼父母了,叹气道:“您跟阿玛也不容易,想要各个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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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罗氏摇头道:“这天下只有当儿女的欠父母的,没有当父母的欠儿女的,拉扯这么大就算尽了父母的心力,往后乐意凑过来孝顺的,我们不嫌烦;不孝顺的,滚远点儿,彼此别招惹……”
“做人看开些,陪我一辈子的是你阿玛,不是你们这些儿女……”
舒舒看着觉罗氏,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晓得自己额涅不是嘴上说说,真真的这样豁达。
她哼唧道:“您这心胸怎么没传给女儿呢,反正女儿最是小心眼,就爱算小账,就是养条小狗,也得摇尾巴,不能白养,要不就算欠我的……”
觉罗氏指了指她额头,带了嫌弃道:“这是随根儿了……”
用了午饭,舒舒与九阿哥就张罗走了。
他们还要去北城看皇子府。
不单两人走了,两人还将福松、珠亮跟小五都叫上了,浩浩荡荡,一起去了城北。
提前认门了。
等到了地方,九阿哥扶了舒舒下来。
等到看清楚皇子府大门,夫妻俩相视一笑。
这边的大门,门钉纵七横七,跟隔壁八贝勒府的一般无二。
这皇子府中路的规制,也完全是按照贝勒府的规制营造的。
福松这小半年盯着这边,这里匠人管事见他也恭敬,都是口称“福大人”。
珠亮跟小五在旁看着,都觉得新奇。
福松已经跟大家说起皇子府的情形,道:“之前主要是盖房,东路前头的花园还没有修建,后头两进屋子比其他的屋子开工晚,估摸交工也迟些……西路的宅子不比中路,要求的仔细,修的相对快些,就剩下彩绘了……”
大家听着福松的介绍,进了皇子府大门,顺着中路往里。
总共是堂屋五重,各广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