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衙门,熘熘达达回二所去。
路过乾清宫的时候,他脚步有些缓慢。
想要过去问问到底要怎么罚索额图……
随即他自己在心里否了。
那是老爷子自己提拔的心腹臣子,即便现下失宠多年,早年也热乎了二十年。
这回收拾索额图,就跟自己打嘴巴似的,面子也不好看。
心气肯定不顺当,自己就不掺和了。
回到二所,就发现院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气儿。
九阿哥想了想,没有往正房去,直接进了前院书房。
前头书房还没有安排侍笔太监,只有负责门禁的崔百岁每日里过来清扫一遍。
这会儿功夫,留守的李银与齐嬷嬷都得了消息,过来书房。
崔总管不在,请假出宫过年去了。
九阿哥让齐嬷嬷坐了,看向李银:“阿哥所这边来人核查了么?”
李银躬身道:“初三那天就来人查了,要对着小影,还要盘问三代身份,要说出同年做保,还核对学差事时的师傅是何人……”
说到这里,他脸色有些复杂:“有个叫王鹤的小太监,净身后就在景阳宫做小太监,七月里补到二所,奴才原留意着,想着看看品性,回头禀告主子与福晋,是不是调到书房来,结果这次核查,查出来他除了明面上的师傅,还有个过继出去的亲叔叔也在宫里当差……”
九阿哥冷哼道:“没想到爷这里还是热灶?!说罢,他那亲叔叔又是哪个坑里猫着的王八?”
李银的身子躬的更厉害:“是八爷的谙达太监吴德。”
“哈?”
九阿哥只当自己听差了:“几爷身边的?是吴德?不是武德?”
李银道:“是八爷身边的吴德总管!”
九阿哥皱眉道:“那这吴德怎么回事?跟爷打声招呼,爷还能亏待他侄儿不成,太见外了……”
说到这里,他带了迟疑:“不会是本来要往头所补的人,结果到咱们这了吧?”
这样一想,也有可能。
八哥在时,头所没有什么人手变动,也就没有缺。
反倒是二所这边,刘嬷嬷那次一轮,姚子孝那次一轮,空出来好些缺额来。
李银道:“主子,若不是这次慎刑司盘查,没有人知晓王鹤与吴德的关系,叔侄俩每次相见,都在景阳宫,以借书还书的名义。”
“有什么遮掩的,这般鬼祟……”
九阿哥说着,随即怔住。
他想起了姚子孝与姚子诚。
去年冬月姚子孝入了慎刑司,那他的堂兄姚子诚也免不了入慎刑司。
九阿哥当时还想着回头跟八哥解释一句。
结果赶上大福晋薨,奔丧守灵什么的,给忘到脑后。
可是……
八哥居然也没有提……
不会是生气了吧?
九阿哥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脑子里已经在想兄弟俩上几次见面情形。
除了园子里的两回,正月初一的一回,再往前都是直郡王府的几次守夜。
有异常么?
一如既往的温煦和气。
九阿哥竟是想不出区别来。
他不是个能存下心事的人,立时起身道:“行了,爷出去一趟!”
他打算去趟八贝勒府,直接问八哥。
还没出去,门口有人挑帘子进来:“九哥去哪儿?”
是十阿哥来了。
九阿哥道:“来的正好,跟我去趟八哥那里,看看八哥……”
十阿哥笑着说道:“不是前天才见过,怎么又特意去见?”
九阿哥也没瞒着,说了小太监隐瞒身份之事。
十阿哥收了笑,道:“九哥这是要去‘兴师问罪’?”
九阿哥连忙摇头:“这都哪儿跟哪儿!我这不是忘了姚子诚的事么,想着过去说一声,八哥别误会了!”
“那这小太监的事呢,说么?”
十阿哥正色道。
九阿哥犹豫道:“能说么,说了像‘兴师问罪’?可是说开了就好了,是吴德的侄子,又不是八哥的侄子,肯定是那老小子自作主张!”
十阿哥摇头道:“姚子诚的事,八哥没提,九哥就别翻出来说了,过去一个半月,又是这个时候,万一八哥误会就不好了。”
不是怕八阿哥误会,而是八阿哥不笨,那样会提醒他想到宫中大索的缘故。
会发现这次汗阿玛彻查几家皇亲国戚的根源是在二所。
这样就不好了。
九阿哥摸着脑门,有些烦躁:“可是这一回回的,什么都瞒着八哥,不好吧?”
十阿哥没有说话,而是示意齐嬷嬷与李银下去,才小声道:“可是告诉八哥,不就相当于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