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杜妮雅伸手摸着画框：“这幅画……算是你师姐画的。”
裴池转头看着阿布杜妮雅：“师姐？”
阿布杜妮雅点头：“对，我妈妈。外公和我说过，其实我妈妈小时候就曾经跟着我外公学画画，她上大学那会儿，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她就突然不再画画了。”
“这幅画，是她遇到我爸爸后，她想嫁给我爸爸，但是外公不同意，妈妈为了哄外公开心，就画了这幅画。这幅画，是妈妈五年没有拿画笔之后的水平。”阿布杜妮雅笑着问裴池：“是不是还是和大师一样？”
裴池发自内心的点头：“嗯，画的很好。”
阿布杜妮雅笑着开口：“嗯，我也觉得她画的很棒。当时也是因为这幅画，外公同意了她嫁给我爸爸。我妈妈曾经和外公说，等有一天你有了徒儿，就把这幅画送给他，他就会知道你有多厉害了。这样跟着你学习的人就不会轻易离开了。”
“然后外公在妈妈去世之后，就把这幅画放到了画室的墙上挂着。你来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的让你看过这幅画吧？”
裴池点头。
阿布杜妮雅：“嗯，其实他也是希望他自己的徒弟能像我妈妈一样，笔意至精，不管多久不动笔，拿起画笔还像以前一样。所以，这就是外公送给你的礼物了吧。”
裴池看着那幅画，许久没动。
阿布杜妮雅看着他，又开口：“今天肯定会有很多人碎语猜测你是谁或者你怎么怎么样之类，别理他们，我们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他们外人来插嘴。不管是我外公还是我爸爸，都能让他们闭嘴。”
裴池没说话。
他相信乔尔吉公爵有这个能力，但是不管对于哪方来说，他都毋庸置疑是个外人。
*
晚上九点多，阿布杜妮雅又来了一趟。
因为下午喊裴池吃饭裴池没吃，阿布杜妮雅过来喊裴池去吃饭。
裴池看着大堂里摆着的威尔逊先生的遗照，低声开口：“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阿布杜妮雅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裴池一个人在大堂里待了一整夜。
到了东方欲晓的时候，乔尔吉公爵进来了。
裴池看了他一眼，开口：“公爵。”
乔尔吉公爵点点头，看着威尔逊先生的遗像。
“他对你很好吧？”
裴池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乔尔吉公爵唇角似乎是有笑意，又像是没有：“很多人都说，我对阿布杜妮雅很好吧？”
裴池没说话。
是真的很好。
阿布杜妮雅不管有多无理他都会答应。
乔尔吉公爵又开口：“你见过先生对塞尔薇吗？”
裴池摇头。
是真的没有，他跟着威尔逊先生学习的时候，塞尔薇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乔尔吉公爵这次是真的笑了，“很多人都拿先生对塞尔薇和我对阿布杜妮雅想比。但是其实说句实话，我只是……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罢了。”
“当年塞尔薇在整个大不列颠都很出名，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先生从小就把塞尔薇放在外面养着。所有大不列颠女孩会的她都要会，她也都会。所以，当时她也被称为大不列颠才女。我觉得……这才是一个父亲真正的职责吧？”
“阿布杜妮雅在我手里，除了有求必应和她想学的东西让她学，其他的，我都没要求过。塞尔薇去世之后，先生收了你为徒，你是真的很有天分，在美术这一方面，和塞尔薇差不多。”
“收你为徒之后，先生也很高兴。塞尔薇在先生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所以当年塞尔薇和他说想要嫁给我的时候，先生是一百个不同意的。可能我看上去就不是那种能让人信任的人吧。”
“然后……真的就不是能让人信任的人。阿布杜妮雅小时候就问过我很多次，为什么妈妈不能陪她。稍微长大一点，关于塞尔薇和我的事，她也零零碎碎的听到很多了，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她和她好朋友说，‘我听别人说，我妈妈是大不列颠最美的公主。如果她没有遇到我爸爸，现在会不会还是会很好’。”
“你来了之后，先生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像是把之前给亏欠塞尔薇的，都补在你身上。所以现在，你能来到大不列颠，我也算是替先生还愿。”
裴池声音很低：“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乔尔吉公爵似乎是笑了，但是没说话。
又过了十多分钟，乔尔吉公爵开口：“去吃早饭吧，昨天就没吃饭，迟早把身子饿坏。”
“你今天回去吧，我看裴夫人也不太适应这边，佣人说，裴夫人昨天也没吃饭。大不列颠和中国什么都有差异，裴夫人不适应也是理所当然。这边你来看过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