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笑着看了一眼凌故,开口:“清柠想吃火锅,去买了很多食材。让我问问你们能不能一起到我家吃饭?”
裴池转头看了一眼凌故,凌故笑着开口:“好啊!”
到裴临家的时候,许清柠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各种盘子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看见他们回来,笑着对裴池和凌故说:“你们先坐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然后又和裴临说:“正好我刚把骨汤煮好了,你去端出来做锅底。”
裴临点头:“好。”
许清柠倒了两杯水过来,放到桌子上,笑着开口:“先喝点水。”
凌故看着她:“你快别忙了,你这有身子的人本来就累。”
许清柠在凌故旁边坐下:“我没事,肚子里这个乖着呢。”
凌故笑道:“你这天天敏捷的也不像是个怀了孕的人。”
许清柠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我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老实待着的人啊。”
凌故只是笑,没有多说什么。
裴临把锅底准备好,叫他们过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许清柠吃的每一口东西,裴临都得给她严格把关,有没有熟啊,有没有什么没剔干净的刺啊之类的。
裴临对许清柠是真的很用心。
许清柠也是乐享其成。
凌故和裴池只是对视一笑,对于这个电灯泡当的,也是自我感觉良好。
吃完饭之后,裴池和凌故也没着急回家,就在凌故家前面的一个广场上散步。
两个人也没说多少话,因为下午那件事,裴池又算是给凌故上了一课。
凌故抬头看了一眼满苍穹的星星,开口:“裴池。”
裴池转头看着凌故:“怎么了?”
凌故看着他,笑了。
“我觉得我认识你之后,倒是被你改变了很多。”
裴池怔了两秒钟:“有吗?”
凌故笑道:“当然有了!我从你身上学会了谦让,学会了量力而行,学会了从另个一角度去看更好的自己。其实……我以前想让你变成和我一样的。”
裴池看着她,笑着问:“那你又是什么样的?”
凌故若有所思:“嗯,肆意、张扬、目无一切……应该差不多吧。”
裴池只是笑笑没说话。
凌故转头看着他:“裴池,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其实挺讨人厌的?”
裴池摇摇头:“没有。你挺好的。”
凌故抿唇笑笑:“我上学的时候,就真的挺讨人厌的。就是那种全班女生都和我对着干那种。虽然说大家都以学习为主,但是小团体还是层出不穷。也就多亏我身边有白乔啊。”
“其实长大是个挺好的事,你每走过一个地方,都会多多少少的丢掉些许记忆,到最后,能记住的,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中所剩的为数不多的美好。”
裴池没说话。
凌故看着他:“裴池,你给我讲讲你以前行不行?”
裴池看着她,很久,很久……
点头:“好。”
“其实我以前,和你一样,就像你说的,肆意、张扬、目无一切。裴家二少嘛,我从小就知道我们家底蕴丰厚。也知道我爸妈我哥都宠着我。小时候……就跟个校霸似的。”
凌故突然笑了,“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裴池点点头,接着说:“高一那一年吧,网上突然出现了铺天盖地的‘裴池是私生子’的新闻。当时我爸妈忙着公司的事,也没能及时处理这件事。”
裴池突然低了低头,降低了声音:“然后……当时铺天盖地的都是谩骂、侮辱和诅咒。因为我的身世,因为我以前的张扬,还因为那些向来看不惯我家的人。高二,我抽烟喝酒进网吧,被抓拍,然后又是新一轮的谩骂、侮辱和诅咒。”
“我爸妈拼尽了一切也没能挽回我的形象。其实想想那段时光,真的挺烦的。”
凌故突然伸手握住裴池的手,唇角带着微笑看着他。
裴池三言两语说完了那段最不美好的时光,最后只是加了一句“真的挺烦的”。
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人,被全网指着脊梁骨骂了两年多。
十五六岁的少年,初识人心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认识人性,便尝到了社会的险恶。
那年,裴池一个人,承受着来自全世界的伤害。
于是,少年稚嫩的肩膀扛下了一切风雨之后,渐渐被磨平了棱角,成了现在这个不管对谁都极具温柔的人。
可是,那些风雨却从未停息,一步一步,在少年走过的路上,掀起狂风骤雨。一步一步赶着少年往地狱去。
他们内心满是黑暗,所以他们看不见,少年满身是光。
凌故觉得,阿布杜妮雅告诉她的那句话,其实可以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