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监狱外昏倒的那一天,傅总在里面跟我说了很多话,我跟在傅总身边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在任何时候、任何事上将自己的脆弱展现给别人看,你知道男人都要强的,更何况傅总。”
“他说他有错,他活该,所以他宁愿你做那一切都是为了顾漾,至少他不无辜,而不愿意他在你心里一直是那样的一个人。”
宋娆沉痛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愧疚与自责化成阵阵浪潮朝她打来,她溺在满是罪责的深海中,五脏六腑都受着审判。
林厉:“我想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傅总更爱你了,顾漾他也很爱你,但傅总绝不会像他一样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你,傅总他从来没有想过真正让你永远失忆,因为他不想和你的一辈子都是骗来的,他对自己的深情寄予希望,期待着你会有对他真心实意的那一天,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可他赌输了。”
宋娆抬起湿红的眸,急切地说:“……不、不是,其实我、”她不断张着唇。
现在说自己其实一直爱着傅司承未免太过讽刺和可笑,再者她了解自己,如果不是知道了一切,她只怕到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爱傅司承,宁可自欺欺人,折磨自己都不会。
宋娆无力垂了眸:“是我对不起他……”
林厉看了看她,最后说:“傅总是真的伤透了心,所以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
林厉走后,宋娆一个人在座椅上安静地坐了很久。万幸,傅司承平安出来了,不会再坐牢,她担心了那么多天的事总算有了最好的结果。宋娆眼里蓄着泪,一会儿想哭一会儿想笑——高兴的是傅司承无事,自始至终一切都是他自己安排,不会有人幸灾乐祸他的落魄,他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傅总。
难受的是,不管傅司承平安与否,她内心的愧疚与自责都无法减轻分毫,她对傅司承的伤害永远无法抹去,她将一直遭受良心的谴责,不过这都是她该承受的。
宋娆站在细雨朦胧的街头,望着对面商场门口停着的几辆豪车。
雨不算太大,但落在人的皮肤上却是刺疼地冰冷,宋娆头发和衣面都湿了。她这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出门穿少了衣服也不知道,不知等了多久,撞疼的膝盖因为久站像犯了风湿病般、彻骨地疼,
天色暗了下去,终于,男人在夜幕下走出商场,没有停顿地上了车,亦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宋娆湿漉着一身,站在远处静静目送着车辆离开,惨白的脸上了无生气。
车子早已开出视线许久,宋娆却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直到雨势大了起来,她迟钝地想到手里的衣服,这才离去。
回到家,宋娆将衣服拿出来,认真清洗起来,思绪却不知飘向了哪儿,只双手机械地搓洗着。一件衣服,洗了十几分钟,都洗皱了,宋娆拎起来,又盯着衣服发了呆。
晚上,宋娆窝在客厅沙发上,身上盖着两人盖过的那张毯子。
电视在放着,可占据宋娆视线和大脑的却都是和傅司承那几个月的点点滴滴。
她之前还想着要用这一辈子去赎罪,弥补傅司承,可对方连看都不想看到她,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又谈何补偿。何况她又能做些什么弥补他?爱他?他现在还需要吗?
晚饭没有吃,胃又疼了起来,家里傅司承给她放了很多胃药,她没有发疯到把它们都倒掉,但宋娆也没去吃,由胃疼着。
那天在监狱外雨淋得太狠,加上额头伤了,病情加重,这半个月来一直没好全,反复低烧着,宋娆就这样昏昏沉沉在沙发上过了好几天。一会儿病一会儿疼。
她像是陷进了沼泽地里,放弃和挣扎都将下沉。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能够做什么——直到这天,唐晚给她打来电话。
宋娆打开手机,才知道傅司承和某个漂亮女人的花边新闻早已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