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娆给傅司承加了件厚外套,拿上毯子推着他出了别墅。岑苑东面右面分别建造了两个不小的人工湖,宋娆时常推着他过来。
树底下放置了一张深棕色的长木椅,宋娆坐在椅子上,搓着因为推轮椅露在外面而冻得冰冷的双手。轮椅上的傅司承抓过她的手,裹在自己温暖的大手里,低头哈了气。
宋娆穿得多,温暖的毛衣和大衣都将她人衬得格外温柔,连发丝都比夏天柔软。
傅司承喜欢上冬天。
人工湖里养着昂贵的锦鲤,水面时不时漾开涟漪,傅司承忽然很满足地说:“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宋娆竟完全理解到他在说什么。
“是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哪怕再也站不起来,也不要紧吗?”宋娆不由皱眉。
莫名气他竟彻底接受了自己残疾,气他拿健全来换和她这样过一生。明明一开始最接受不了残废的是傅司承自己,可无法相信他以后真的就只能这样的,却是宋娆。
她可以看着他死,却看不得他这副残废模样。就像战士可以站着死,不能跪着活。
傅司承应当如此。
可傅司承却毫不犹豫:“当然。”
一双腿,换和宋娆共度余生,太赚了。
宋娆再一次将想质问他到底为什么将宋家置于死地的话给咽回了肚子。事情都已经发生,问又能改变挽回什么?
用不了多久,想到自己多次徘徊在了真相面前,却又掉头离开,而深深伤害傅司承致难以挽回,宋娆都恨自己为什么不问!
她只要问问,问问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就听傅司承有些可惜地说:“可这对你不公平,没有哪个女人想要个残疾丈夫。”
宋娆收起情绪,安慰一句:“可你是为了救我。”义务和道德都不允许妻子离开。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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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场地,请柬,喜酒喜糖喜烟这些都用不上了,但婚纱还可以。
傅司承要她换上,给他看看。
宋娆没有拒绝,甚至没有感到为难。
傅司承坐在轮椅上,看着宋娆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剥落,将白玉般完美的酮体呈现在他面前,再将繁复华丽的婚纱穿上。
她够不到这婚纱的拉链,主动让傅司承给她拉上。整理了裙摆,她退后几步,将长发简单挽起在脑后,穿着那件两人眼光一致的婚纱,让傅司承看。
那婚戒,本来在出事的前几天,宋娆已经不常戴了,可现在又每天出现在她手上。
宋娆问他:“适合我吗?”
傅司承扬起唇,笑了,很浅的一个笑,却是他出事以来第一个笑容。
傅司承说:“当然,它只能适合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美。”他眸光很亮,落在婚纱上、宋娆身上以及穿着婚纱的宋娆身上。
他定定地看着为他穿上婚纱的宋娆,眼神带着固执地坚毅,说:“宋娆,我一定要娶你,哪怕我残废。”
宋娆知道,他这是不会放她走了。
不过对宋娆来说,她走不走,从来就不是傅司承说了算。只不过两人有了那么一纸婚约,他傅司承有了那么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