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并不清明,相反尽是迷茫。她似乎不是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大脑里想的也全是不要命救她的傅司承。
整整一天了,傅司承奋力朝她游来的画面挥之不去,甚至就连昨晚的梦里,都是傅司承从桥上奋不顾身跳下,一次次将她救起的场景,她心慌意乱。
今天忽然有那么一刻,她竟觉得傅司承并没有以前那么那么地可恨时,她慌了。
立刻制止了自己这荒诞的想法。
顾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说真的?”
宋娆应道:“嗯。”
顾漾仍旧不敢相信:“你真的不骗我?”
宋娆顿了片刻,才说:“不骗你。”
说出这话时,宋娆竟感到丝丝愧疚。
她不知道这愧疚出于何处。
是自己根本没那么爱他却说要跟他重新在一起,又或是她根本就不一定做到却还承诺他?宋娆说不出,也不知道。
她似乎还在怕着什么,不敢深思。
顾漾快要喜极而泣,他终于不再克制自己,将宋娆紧紧拥抱住。
“娆娆,娆娆……”顾漾欣喜若狂,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激动地叫着宋娆。
甚至忘了问她为什么要过段时间,她要做什么事?自己可以帮她。
两个阴差阳错分开一年多的恋人,在不断伤害彼此后,此刻又重温旧梦。
而身后转角,不过三两步的距离。傅司承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他死死咬着后槽牙,连带着整张脸和下颌都绷得紧紧。
眼里,有怒、有恨,更有痛在一点点浮出,可才刚刚显露,他眼一闭,又将它们藏入面下。连同那些怒和恨也一并吞下。
他几乎要将牙给咬碎,身侧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才忍着没有冲出去做些什么!
宋娆回到病房时,发现床头多了一个手机盒,打开一看,是部新手机。
没有看到傅司承的身影,这个点,他该来了。于是宋娆问了门口的保镖,他们说傅司承刚刚来了,可很快又走了。
宋娆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夜深人静
偌大的别墅一片昏暗,淡淡的月色从落地大窗斜斜照射进来,却也只能照亮那一片区域,不免有些清冷孤寂。
沙发上,傅司承靠仰着,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发烧的缘故,加上这坐姿少有地随心所欲,此刻的他看着有些颓丧。
左腿和胸腔隐隐作痛,这痛一直蔓延上心口,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割着,疼到他面无血色,浑身冰凉,手脚不时地抽搐。
傅司承望着上方高高的穹顶一动不动。
他眼球布满骇人的血丝,眼角泛着不正常的红,不知是高烧所致还是其它原因。
风吹树动,那空荡的别墅,更是显得几分寂寥,所有的孤独似乎都窝蜂般地从大门或是窗户往别墅里涌,像要将里面的最后一丝暖意给冲走。
那样不讲道理,有恃无恐。
这夜,漫长而又寒冷。
宋娆睡觉前,故意将手机静音了,因为她发现新的通讯录里存着傅司承的号码。
她不想接他电话。
她以为他有事要去处理,想着他忙完后一定会重新来医院,或是给她打电话。
可是直到她第二天起来,也没有。
而这一天,傅司承也没有来。
他可能真的有要紧的事在忙,宋娆乐得清净。
她住了三天院了。第四天,做过检查确认她没什么大碍后,她得到出院允许。
傅司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