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道:“少夫人,您回来了?青玉说,郎君晚膳要在东院用。”
这时,夕岚也从院外走进来,疑惑地眼神,在朱草身上一顿。
青玉笑容满面地瞧了夕岚一眼,也走上来,说:“少夫人,既无大事,不妨日后再说。”
夕岚急步走到尹明毓面前,挡住石榴,行礼,“婢子给少夫人请安。”
尹明毓的目光在几个婢女之间划过,心道有趣,随意地叫夕岚起来,然后连个话都没有便搁置下“敬茶”的事儿,回了正屋。
夕岚目送继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方才冷下脸斥责石榴,“你的差事做完了吗?在这儿偷懒!”
石榴羞愧,匆匆走开。
随后,夕岚又看向朱草,疏离道:“我还有差事,不便作陪。”
“夕岚……”
但夕岚已经转身走向石榴离开的方向,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
朱草咬住嘴唇,瞧见院里有人在悄悄打量,便作出一副委屈的姿态,默默回了角院。
堂屋内,尹明毓支着头,问青玉和红绸:“朱草敬茶有何问题吗?”
青玉恭敬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其实朱草还未敬茶给先夫人。”
“嗯?”尹明毓微微坐正,“没敬茶?”
金儿银儿满脸惊讶,随后便是惊喜。
青玉点头,“郎君严令禁止府中议论主人是非,婢子不好闲说,但先夫人确实没有喝过朱草的茶。”
尹明毓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所以朱草这个通房,是有名无实,那她想敬茶,便是想要做实了身份?
大娘子孝顺贤惠,主动为谢钦纳妾,没落实,那肯定是有一方不配合……
男人,会对美色不为所动,当然有人是源于洁身自好,可大多是因为有更吸引他们的追求,一时的享乐不足以动摇他们。
谢钦这样一心仕途的人,为妻子守身如玉实在像个笑话,定然是有他的秩序,只要确定了……
“呵~”尹明毓轻笑,如此,这东院对她来说,便清楚了。
银儿不解地叫道:“娘子?”
尹明毓笑容加深,催促金儿:“快去膳房,今日我要吃到蒸蟹。”
金儿屈膝,便退了出去。
银儿直急得抓耳挠腮,“娘子……”
尹明毓没当着青玉和红绸说什么,只玩笑道:“我早便说,最喜欢娇娇柔柔的女子陪在边儿上,若是再软言软语地哄上那么几句,恐怕要昏头转向一整日,你再瞧瞧你这猴样儿。”
银儿嘟囔:“婢子是猴儿,就是学了朱草,也只能是矫揉造作的猴儿,难道还能变成仙女儿吗?”
青玉和红绸被逗笑。
尹明毓嗔她一眼,也笑了起来。
傍晚,谢钦来到东院用膳。
尹明毓朱草上身,亲自为谢钦端茶,“郎君,喝茶~”
谢钦注视面前的茶盏,不接,“你……怎么了?”
尹明毓朱言朱语地说:“郎君不愿喝我敬的茶,定然都是我的错,我绝不敢多言……”
谢钦皱眉,取过她手里的茶盏,端起来……半晌,还是喝不下去,又放在手边,问她:“你若有事,便直言不讳,莫要这般。”
他微停,狐疑地扫过她的脸,“听说祖母训斥于你,你想要我留宿?”
尹明毓连忙摇头,“没有!”
谢钦:“……有话直说。”
尹明毓便直接问他:“郎君对妻子的要求是什么?”
谢钦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启唇:“不损谢家声名,事关于我不擅作主张,不苛待谢策,并无其他。”
“果真?”
谢钦颔首,“君子一言。”
尹明毓霎时桃花满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说完,麻利地端走茶盏,欢快地招呼金儿、银儿:“摆膳,我的蒸蟹呢?”
谢钦抬起来欲端茶的手停在半空,最后缓缓收回来。
真是……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