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会接受还是拒绝顾悯的好意。
沈怀容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虾,然后抬头看看沈映,接着又看了看对面的顾悯。
孩子虽小,但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沈怀容想着,父皇对他这么好,一定不会骗他,父皇说摄政王不是坏人那摄政王就一定不是坏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只相信父皇说的。
沈怀容心里有了决断,对顾悯小声说了句“谢谢摄政王”,然后拿筷子夹起碗里的虾,塞进了嘴里。
终于感受到了孩子的信任,顾悯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沈映注意到他举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怕他失态吓到了沈怀容,忙不露声色地按住顾悯的手,开玩笑地道:“怎么样,朕把孩子教得好吧?方才怀容还觉着你是坏人呢,经过朕的一通劝说,现在已经对你改观了。”
顾悯转过头,感激地看了眼沈映,哑声道:“多谢皇上。”
饭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让沈映和顾悯都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亲情的温暖,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吃完了饭,三人放下筷子闲聊,沈映有心让顾悯看看自己把他外甥教的有多好,于是兴致盎然地对沈怀容说:“怀容,你这几日都在文华殿跟师傅学了些什么?”
沈怀容眨了眨眼睛,“回父皇,师傅教了《论语》。”
沈映鼓励地看着沈怀容,道:“那你背来让摄政王听听。”
“是。”沈怀容咽了一下口水,站起来摇头晃脑地开始背书,“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致其身……”
一开始背得还算流畅,可《学而篇》才背到一半就开始卡壳了,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能致其身”的下一句是什么。
顾悯看沈怀容背不出来,似笑非笑扭头看了下沈映,好像在说,这就是你说的把孩子教的很好?
沈映皱起眉,严肃地问沈怀容:“怎么《论语》都学了几日了,第一篇还没背的起来?”
沈怀容心虚地低下头,嗫嚅道:“回父皇,教书的师傅年纪大了,说话的口音太重,怀容有时候听不懂师傅说什么……所以才……”
“这样吗?”沈映相信了孩子的说辞,沉思片刻道,“那朕改天再给你寻个好师傅,你可要认真听讲,用功读书,知道吗?”
沈怀容诚恳地点点头:“是父皇,怀容知道了。”
顾悯其实一眼便看出沈怀容说了谎,定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玩性大贪玩,在学习上偷了懒,再看沈映教孩子的态度,一昧的宠溺纵容,孩子说什么他便信什么,这样怎么能教得好孩子?
不过他也没当场戳穿,打算等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再和沈映商量沈怀容的教育方式。
吃完了饭,沈映打发顾悯去帮他批阅内阁送过来的奏本,自己则陪沈怀容玩了会儿,到了孩子差不多该就寝的时候,沈怀容忽然提出今晚想睡在永乐宫里。
因为沈怀容曾经被人推下水发高烧差点烧坏脑子,所以沈映册立他为太子后,总担心有人会暗害孩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让沈怀容住在永乐宫偏殿,和自己同吃同住,直到今年开春才让沈怀容搬去了东宫。
小孩子依恋长辈,这也没什么,沈映便同意了,让宫人带沈怀容下去沐浴就寝。
等到陪完了孩子,沈映才去书房找在里面处理政务的顾悯,顾悯一回来,他就可以当个甩手皇帝,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自在清闲。
顾悯听到有人掀帘子进来,抬起头看到是沈映后,放下手里的毛笔,“怀容睡去了?”
沈映伸了个懒腰,“是啊,总算把你外甥哄去睡觉了,你是不知道,这带孩子也是十分不易啊。”
顾悯起身朝沈映走过去,拉起沈映的手帮他揉了揉,“我知道你对怀容好,但也得适度,就比如方才他背不出书,明显就是没把心思放在念书上,你还信了他说是师傅教得不好,对他一点儿也没责备,那般宠溺孩子,会把他给宠坏的。”
沈映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道:“小孩子嘛,难免贪玩,背不出书也不算什么大错,让他以后用功就是了,那就要需要责备这么严重?”
沈映对古人那套教育方式不敢苟同,那么小的孩子,就拘着他整日里读书写字,好好的童年都给毁了,他也不会背四书五经,不照样也活得好好的。
顾悯无奈,捏了捏沈映的手指,打趣道:“慈父多败儿。”
沈映冷哼了一声,抽出手佯装不高兴地走到墙边的矮榻上盘腿坐下,“我也没给人当过爹,不知道该怎么教孩子,而且怀容这孩子又比较特殊,一出生就没了亲生母亲,亲爹也不怎么管他,你让我怎么狠得下心对他疾言厉色?你要是觉得我教的不好,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