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滋味儿,顾悯竟觉得毒酒发作起来也不算很痛苦,他这般自嘲地想着,最后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身体向后倒在地上。
一个锦衣卫上前伸手到顾悯鼻下探了下呼吸,然后转头对着朔玉摇了摇头。
朔玉眼眶泛红,闭了下眼,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哽咽,“好好安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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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悯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等到意识恢复的时候,他先是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吵闹的车轮滚动的声音,随后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跟着颠簸,好像身处于一辆疾驰的马车里。
紧接着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你可总算是醒了!”
谁在说话?无常还是小鬼?
顾悯缓缓睁开眼,等眼睛适应了光亮,转头看向对面的座位上,认出了男人是谁后,诧异地问:“怎么是你?”
男人自然是凌青蘅,他看着顾悯笑眯眯地道:“除了我,还有谁这么神通广大能从阎王爷手底下抢人?”
顾悯当然不信他的鬼话,坐直身体,揉了揉额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喝了毒酒?”
“假的。”凌青蘅双手一摊,“那不是什么毒酒,那是能令人暂时没有呼吸的假死药。”
顾悯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凌青蘅,他不相信凌青蘅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锦衣卫的诏狱里偷天换日把他救走,稍加思索,便想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登时两眼发亮,急急地追问:“是不是皇上让你救的我?皇上不是真的要赐死我对不对?!”
凌青蘅抱着手臂,点点头,“对,你总算反应过来了。”
顾悯皱眉不解,“可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青蘅解释道:“太后那个老妖婆,已经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了那几个当年参与诬陷昭怀太子的藩王,你如果继续留在皇上身边,就正好给了他们起兵造反的理由,所以京城你不能待了。”
顾悯不赞同地道:“那你们也该把计划告诉我才是,害得我还以为……”
凌青蘅笑道:“若是告诉了你,以你的性子,你会乖乖配合离开京城?若是告诉了你,你又怎么能演的那么逼真,让那些藩王安插-在京中的眼线相信你是真的心灰意冷自尽身亡了呢?”
顾悯想了想,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马车还在往前奔走,于是掀开帘子往窗外看了眼,问:“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送你离开。”凌青蘅把座位旁边的包袱扔给顾悯,“我也不能送你多远,平阳王府派来接应你的人就在前面不远,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先回南疆……”
顾悯毫不犹豫地打断凌青蘅,“不行,我不能让皇上一个人留在京里!既然那些人以为我已经死了,我可以换个身份回到京城,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人发现就是了。”
“你先听我说完成不?”凌青蘅翻了个白眼,“皇上让你先回南疆招兵买马,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和朝廷军队里应外合,打那些藩王一个措手不及,你现在单枪匹马一个人回京城,手下又没兵又没权,能帮到皇上多少?还不如听皇上的,先回南疆韬光养晦以图大计。”
顾悯听凌青蘅说完,垂眸默然思考了片刻,凌青蘅见他还犹豫不决,拍拍胸.脯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皇上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皇上,这你总放心了吧?”
凌青蘅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顾悯还怎么放心,他敛起眉,目光锐利地盯着凌青蘅,语气里满满都是警告之意:“谁需要你帮忙照顾?我警告你,你离皇上远一点。”
“……你什么意思啊?不是,”凌青蘅一阵无语,眉头纠结地道,“你难不成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有断袖之癖?我说的照顾就是君臣之间的照顾,你以为是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什么人呐!”
顾悯没心情听凌青蘅插科打诨,虽然这次死里逃生,明白了沈映并没有想杀他,但还来不及高兴,便又知道了他们接下来会天各一方,还不知道要分别多久,心里那滋味,比让他死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他的皇上真是好狠的心,暗中瞒着他这么多事情也就罢了,两人再见之时都不知是何年何月,沈映竟然离别前最后一面都不来见他,让他怎么忍受得了这么长时间日日夜夜的相思之苦的煎熬。
凌青蘅看着顾悯出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拍大.腿道:“哦对了,皇上还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
顾悯回过神,“什么?”
凌青蘅道:“皇上说,‘山水有相逢,望君多珍重,暂别情未尽,总有再见时’。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只要把那几个藩王灭了,你和皇上便很快会再见。”
“暂别情未尽,总有再见时”,顾悯从这两句话里听出来,沈映其实也很舍不得他,于是淡淡一笑,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