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就能重获新生。
沈映不忍心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成为皇权之争的牺牲品,岐王毕竟和他这具身体也是骨肉至亲,所以才会让凌青蘅送他离开大应,教岐王忘了京城里的这些阴谋算计、恩怨是非,从此天高海阔,过他自己的人生。
不过,沈映也只对岐王一个人心慈手软,其他诸如杜谦仁、雍王这些乱臣贼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雍王。
沈映之前在名花阁听芳蕊说了信王强占百姓良田的事,早就存了削藩的打算,这次难得拿到了雍王的把柄,正好就从雍王开刀。
不过雍王却也不是那么好动的,雍王祖父是太宗四子,论辈分,沈映还得叫他一声堂叔。
雍王手中不仅握有太宗钦赐的丹书铁券,可免于一死,而且他也没亲身参与谋逆,只是借兵给杜谦仁,所以雍王被林振越从封地押送回京后,口口声声只说自己是误信了杜谦仁的谎话以为皇帝已死,未免沈家江山落入外戚手里,所以才会借兵给杜谦仁拥立岐王,他不过是犯了失察渎职的罪,怎么能算谋反呢?
要怎么样才能定雍王的罪,名正言顺地削了他的王位,又能令其他藩王心服口服挑不出毛病,成了沈映心里最近一桩最烦恼的事。
这日恰好安郡王从玉龙山行宫回了京城,一到京城连他的郡王府都没回,听说皇宫被烧了,沈映只能住在临阳侯府,便马不停蹄地先赶到了临阳侯府。
安郡王是被沈映诓骗去行宫的,自然对沈映的计划一无所知,他以为沈映是真的遇刺身亡了,还为此伤心自责了好久,后来又被刘太后软禁在行宫里,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惶恐不安,最后因为精神太紧张导致一病不起,直到几天前听说沈映又没死,还已经平安回了京城平了杜谦仁的叛乱,安郡王的病才慢慢好起来。
安郡王进了临阳侯府,在太监的引领下进到书房见到沈映后,也不行礼,也不说话,只是站在沈映面前,斜着身子,用一种幽怨到极致的眼神无声地谴责着沈映。
沈映怕自己笑出来会更让安郡王生气,只能努力忍住笑,语气尽量委婉地道:“怎么了?怎么看朕的眼神跟看负心汉似的?朕听说你在行宫里病了,身子可大好了?朕这里有棵朝鲜进贡的百年山参,等下让你带回去补补身子。”
“皇上还问我怎么了?”安郡王气呼呼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了?你知道我以为他们找回来的尸体真是你,我有多伤心吗?”
沈映走过去,抓着安郡王的手臂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朕知道,朕都知道,朕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的。”
安郡王瞪着沈映,不理解地反问:“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到底拿没拿我当兄弟?”
“当然拿你当兄弟啊!你想啊,朕诈死的事这么凶险,稍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朕若是告诉你,万一失败,岂不是连累了你吗?”沈映一本正经地说完,摇摇头叹了口气,“朕之所以召你去行宫,是怕你留在京城会遭杜谦仁的毒手,而你在行宫,太后说不定还能立你为帝,朕这么为你着想,你却反过来怪朕,真是令朕心寒。”
安郡王听沈映说完这么曲折的内情,脑子里还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愣愣地问:“所以你不告诉我都是为了我好?”
“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沈映装作失望地转过身,却被安郡王拉住,“我信我信!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讲义气的!”
“当然,”沈映欣慰地看着已经高兴得笑容满面的安郡王,诚恳地说,“其实在朕心里,一直都视你亲生兄长。”
安郡王十分感动,望着沈映的眼眶都有些泛红,“照熹,你受苦了。”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沈映笑着点头,心里想的却是,要是朝廷所有的大臣都能像安郡王一样好哄就行了。
安郡王忽然一拍脑门,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对了,我有件要紧事要告诉你,太后她已经派人去找各地藩王求助,准备回京来对付你呢!”
沈映不慌不忙地道:“我知道,昌平已经写信告诉过我了。”
安郡王瞪大眼,惊讶得都站了起来,“昌平竟然也是你的人?”
“不然呢?”沈映笑道,“她是朕的亲妹妹,不向朕还能向着那个要把她推进火坑的老妖婆?如今有她帮朕盯着太后,太后想什么做什么都尽在朕的掌握之中。朕早知她不会善罢甘休,但也只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不必大惊小怪。”
“皇上,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安郡王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沈映,“我好像认识你,又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你。”
沈映拍拍安郡王的肩膀,“谁让你我都生在天家,想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