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郭九尘和杜谦仁的关系。
顾悯看完便领会了这张纸条说的是什么意思。
东厂和内阁都参与了这次的科考舞弊,收银子卖试题,谁给的银子多,谁就能高中。
但问题是,殿试三年一次,状元却只有一个,若是落在某个贿赂杜谦仁的考生头上,便会叫其他人知道,杜谦仁的权势比郭九尘更大,那以后投靠杜谦仁的人便会越来越多,实力迟早远超东厂,反之,东厂亦然。
就像是两条实力相当的狗抢一块大肥肉吃,若是做不到均分,必生龃龉。
殿试的考题一般都是由内阁预拟,再送呈皇帝选定。
顾悯想到此处,心头一动,若是他能先从小皇帝那里旁敲侧击问出今年的殿试考题,再透露给杜谦仁或郭九尘,势必就能获取其中一方对他的信任,还能引起另一方的不满。
一箭双雕!
顾悯心中有了盘算,后日就是殿试的日子,如今小皇帝对他宠幸颇深,如果小皇帝今晚召见他,他可以令小皇帝龙颜大悦,那从小皇帝口中套出殿试考题的相关信息,也不是不可能。
顾悯出神地想着今晚的计划,不知不觉中已进了揽月斋的大门。
正准备进屋,没想到顾悯刚抬起一只脚跨进门槛,就有两个身影突然从里面出来齐刷刷跪倒在他面前,把顾悯和江水平都吓得一愣。
“燕卿/玉怜,请顾少君安。”
顾悯定睛仔细一打量这二人,发现他们竟然是自己早上在宝华殿里见过的,那两个安郡王带进宫本打算进献给小皇帝的男宠!
顾悯蹙眉疑惑地问道:“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那名叫燕卿的男宠抬起头,含羞带怯地看着顾悯,“是皇上让我们来伺候顾少君的。”
顾悯:“……皇上让你们来伺候我什么?”
燕卿抿嘴笑道:“皇上说,顾少君初次承宠,对男子与男子之间该怎么行事还不甚了解,所以让我们来……教授您一些……龙阳秘术。”
顾悯听完,脸唰地一下黑了。
叫玉怜的男宠是个直性子,快言快语道:“这些秘术并不难学,想必以顾少君的聪明才智,咱们教的您肯定一点就通,到时候再多实践两次,必会令圣上龙心大悦,对您的恩宠更甚!”
燕卿紧接着体贴说道:“顾少君,皇上今夜还召了您侍寝,时间不多了,咱们快点开始学罢?”
“扑哧!”一旁的江水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心虚地看了眼脸黑的像块铁似的顾悯,抬脚就溜,“那个,我去膳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就不打扰您三位好好学习了啊!”
送顾悯回来的太监叮嘱他好生准备,等到辰时,便会有轿子来接他去永乐宫。
顾悯没说什么,让宫人拿出一个荷包交给太监,太监把荷包往手里一掂,便知里面的赏银不少,跟顾悯道完谢便欢欢喜喜地回永乐宫交差了。
那太监刚走没多远,便又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进了揽月斋的宫门。
老太监穿着高品级的太监服,似乎在宫人们中威望颇高,揽月斋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一见到他便都低下了头退到一旁,比对顾悯这个常侍还要态度恭敬。
顾悯回到宫,刚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老太监便进来了,他只好先放下手里的茶盏,拱手向老太监行礼,“魏公公。”
魏公公只是从鼻子里嗯了声,并没有向顾悯行礼的打算,精明的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尖着嗓子吩咐里面伺候的太监宫女:“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到宫女太监都出去了,魏公公抬起下巴,用鼻孔瞪着顾悯,阴阳怪气地道:“千岁爷命咱家来问你,他交代你做的事,你预备何时动手?他老人家耐心可不太好,平阳王谋逆的奏本已经呈到皇上手里,明日该如何处置的旨意就该下来了,顾常侍要是再不动手,恐怕明儿个平阳王就要人头落地。”
顾悯似乎怕隔墙有耳,朝门口看了一眼,确定外面没人才小声道:“请魏公公转告九千岁,皇上宣我今夜侍寝,顾某必不会叫九千岁失望,让九千岁放心。”
“哦?皇上让你今夜侍寝?”魏公公故意抬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要给顾悯难堪。
明明也是个七尺男儿,却偏偏要做这种以色侍人的勾当,跟那些勾栏院里的兔儿爷有什么不同?还不如他们这些做太监的有气节。
“那咱家这就回去给千岁爷复命,等顾常侍的好消息了。”魏公公手里的拂尘一甩,准备离开,却被顾悯伸手拦住。
“魏公公且慢,顾某还有一个问题。”
魏公公瞟着顾悯,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问题?”
顾悯双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眉头紧拧,神色慌张:“行刺圣驾乃是杀头的大罪,敢问魏公公,若是顾某按照九千岁的吩咐做了,他老人家是否真的能保住顾某的性命?”
魏公公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嗤,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嘲弄地道:“顾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