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帝第一次驾临揽月斋,在房内温习“功课”的顾悯骤然听到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时,还以自己听错了,等到从窗户里看到外面庭院里,御驾浩浩『荡』『荡』地来,才赶紧把东西藏好,整理了下衣服出去接驾。
行完礼请过安后,两人了屋里,在一张靠窗的罗汉床上坐下,顾悯看着沈映含笑问:“皇上今日不是在大学士们商议边疆事宜?怎么有空来臣这里?”
沈映接过顾悯端给他的茶,扯了下唇:“朕自然是来看看,有没有听朕的话好好养伤。”
顾悯道:“谢皇上关心,早上太医来过,说臣的伤恢复的不错。”
“那就好。”沈映喝了口茶,然后将茶盏凌青蘅的画像一起放在矮桌上,试图故意引起顾悯的注意。
然顾悯对皇帝带来的这幅画产生了兴趣,好奇地问:“皇上,这画是?”
沈映把画卷拿起来,语气装作轻描淡写地说:“噢,刚才来的路上碰到了安郡王,这画是他给朕的。”
安郡王给的画像?
顾悯挑了下眉,淡淡问:“臣看看吗?”
“啊。”沈映爽快地把画卷递给顾悯,睁着睛说瞎话,“朕还没看呢,也不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
顾悯接过画卷,扯开上面系着的红绳,将画卷展开来,这过程中,沈映一直不『露』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想看看顾悯看到凌青蘅会有什么表情。
然而顾悯打开画卷看到凌青蘅的画像后,脸上却没有半点波澜,好像根本不认识凌青蘅一样。
沈映装作感兴趣地探身过去,明知故问:“上面画的是什么?”
顾悯将画放在桌上,倒对着沈映,语气随意地道:“一个男人。”
“男人?什么样子的男人?”沈映伸手过去想要把画卷掉换个位置,让画像上的人正对自己,没想到顾悯却这时候端起了茶盏,突然手一抖,茶盏从他手上掉了下来。
茶水倒出来顷刻打湿了画卷,那画中人的面目立即被水晕染面目全非,别说美丑了,连哪是睛哪是鼻子都分辨不出来。
沈映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蒙:“……”画像毁了,让他还怎么开口提把凌青蘅接宫的事?
而顾悯则一脸淡定地诚恳道歉:“皇上恕罪,是臣一时大意,忘了自己左手的伤还没好,不小心弄脏了皇上的画。”
沈映看了下顾悯的左手,神透着怀疑,真的是不小心吗?
“皇上何这么看着臣?”顾悯挑起唇角,悠悠朝沈映脸上看过来,“难道是遗憾没有看清楚那画中人长相如何?”
沈映立即干笑两声,摆手道:“……当然不是,朕既有了,又怎么会把其他人放在里。”
“既然画毁了,留着也没什么,不如就扔了吧。”顾悯伸手将桌上已经快要湿透了的画像扯下来,像对待废纸一样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吩咐太监来把这里清理干净。
沈映睁睁看着小太监把凌青蘅的画像捡走,皮重重跳了两下,他有预感,如他敢开口跟顾悯提把凌青蘅接宫的事,顾悯绝对会像对待这张画一样对待他。
以前不是说他想纳多少美人宫都可以吗?
这是……『逼』着他在外头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