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位小杜的存在，曹恬惠刻意问了庆宴需不需要准备什么，想着先支开一个再甩开一个。
小杜：“好像是要的吧。听说皇后娘娘喜欢吃李子糕，太子妃殿下要不要备些送去。”
正巧想讨好一下婆婆的曹恬惠立刻吩咐下人去办。告别小杜后，走向一边有点绕远路的林间小道，在树枝树干中穿梭，很快便甩开了剩余那一点儿人。
伸伸懒腰，曹恬惠发自内心的觉得没人盯着就是逍遥快活。
结果很快，她发现自己是真的迷路了。
“唔……这里画过记号，已经走过了。”曹恬惠坐在大树下，抬头看着阳光透过枝叶撒下的一道道光束，手摸上鼓起的肚子，语气有点哭笑不得。
“宝宝，娘好笨啊，自顾自的耍小聪明，结果还拖着你陪娘一块搭这了。”说着又想到了什么，笑嘻嘻道：“不过不用怕，你爹是小陛下，可厉害了，肯定会很快就找到我们的！”
许是冬日的暖阳太过温和，又许是心中那个人给予她的安全感太多。曹恬惠困意上来了，毫不抵抗地选择了睡觉，待到再度醒来是被吵闹声吵醒的。
“这就是那个曹氏吗？”
是？怎么了？
“真是无趣，还以为是什么很厉害的奇女子呢，唉。”
什么“无趣”？他们在说什么？
“快点吧，晚了要被发现的。”
到底怎么了？小陛下呢？他去哪儿了？
曹恬惠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睁开眼，自己竟然已经回到曹府。平日暴躁如雷的娘亲正红着眼眶，紧握自己的手趴在床头，看着应当是睡着了。
她觉得哪里不对劲，睡着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刚动动，就立刻将曹夫人惊醒。
突然醒来的曹夫人一时有些困倦，眼白隐约能瞧见些红丝，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仔细盯着曹恬惠。就在曹恬惠以为又要挨一顿骂时，曹夫人忽的哭了，哭的很隐忍，除了眼泪什么都没表达出来。
“娘！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爹呢，爹去哪了？”曹恬惠头次见自家母亲哭，虽然和想象中差别很大，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竟是赶紧让爹把娘拖走。
谁知自己那句好像触了曹夫人心里的弦，她忽然站起来，抬手扇了曹恬惠一巴掌，用平静到可怕的语气说：“你…你爹死了，被你和你最爱的小陛下害死了……”
顿了一会儿，又讽刺的扯扯嘴角：“你的皇伯伯也死了，太后因此伤神，昨日刚去。他们都死了……”
曹恬惠忽然懵了，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叫‘都死了’？”她半晕半醒说着，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么她觉得自己的灵魂现在应该是一半在身体里，一半飞到了那阎王殿。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正面回答，曹夫人见她清醒了，垂下眸子，自己一个人离开房间。之后，曹恬惠除了府里从小照顾自己的几个仆从外没再见到任何一个活人，死人倒是有一个，便是自己的父亲。
曹大人葬礼时，只有自己一个人来了。原因大概是死者本就人缘不大好，交好的朋友就皇帝一个，还都死了，时况又比较复杂。
至于曹夫人为什么没来，她不知道。
丧礼由曹恬惠一手抄办，尽自己所能的让它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完成。跪在灵前，高举檀香，白色丧服穿在她这个怀孕有五六月孕妇身上，说不出的心酸。
这会儿，曹恬惠鼻头一酸，忽然非常思念自己的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