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曹娘过去这和墨霖铃一般无二让家长忍不住想上手打的故事,洛清宵不禁笑笑,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
“因为我当时的背景不错,爹的官职不仅大还和皇上交好,宫里人对我都很客气。皇上还让我喊他皇伯伯,让小陛下陪我玩。
小陛下是当时太子,我曾经一直以为太子就是小一号的皇帝,所以都这么喊他。幸亏皇伯伯人好,都没怪我。见我和小陛下玩的来干脆给我们定了娃娃亲,说以后他老了就把位置给小陛下,让我做皇后。”
讲到这里,故事戛然而止,洛清宵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曹娘,似乎很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然而对上她悔恨交加的面容,洛清宵仿佛能从中看出曹娘对某一人的恨,和对自己的恨。
洛清宵:“那个小陛下是到底做了什么……”
明明是这个时候最不该问、最容易让曹娘发疯发病的问题,洛清宵却有一种直觉:他必须问出来,也必须是他来问。
曹娘微微一愣,原本漂亮的眉眼依稀能见当初少女顽皮的模样,此时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愫遮盖。她低下头,慈爱的望着洛清宵,这让洛清宵有种抢走了墨霖铃应有的母爱的愧疚感,下意识避开对方视线。
曹娘:“你跟我小时候真像,弄得我老是把你当成霖铃来看。”
洛清宵:“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试着也对霖铃这样呢?”
“因为他和小陛下太像了,”曹娘苦笑着告诉他:“和我的小陛下太像了。我想好好爱他,可每次看见那张脸,看见那双满眼都是我的眼睛,我又不得不恨他。他真是太像我那个无法原谅,也不可以原谅的小陛下了。”
“什么叫‘不可以原谅’?”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敲锣声杂着人们的欢颜笑语从外面传来,洛清宵知道,是接亲的花轿来了。曹娘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帮他把不小心弄乱的衣冠收拾好,盖上盖头,牵紧手,非常细心的送他上了花轿后,才俏皮地在耳边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下次再告诉你。当然,我也觉得你可以试试自己找。”
之后,洛清宵一路都没听见曹娘的声音。
因为被盖头遮着视线,洛清宵不知道自己坐的这个轿子到底是什么样。却从这轿子平稳的程度,外边百姓的惊呼欢乐的声音,还有一次一次接连不断的烟花爆竹味道和声音中判断出,这小兔崽子指定花了不少银子。
败家子啊!可别把家底全赔进去了,不然扭断他耳朵!
前边一身新郎官服饰的骑马青年乐呵呵向大家打招呼,时不时瞄眼身后漂亮的花轿。没过一会儿却突然觉得耳朵一阵轻微疼痛,但不在意。
出发的地方是自家小院,而目的地是夭执的国师府。虽说洛清宵也不知道为啥国师府竟然成了他婆家,不过迫于多方压力下他只好答应。和夭执大眼瞪小眼终于到出嫁这天,洛清宵简直快为自己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哭了,同时也为未来自己与“二号婆婆”的婆媳关系捏一把汗。
“夭执”:“呦,这不是洛公子吗?既然成了我家儿媳妇那干点家务不过分吧,来把这一百只的碗洗了。”
“夭执”:“啧啧,洗的一点也不干净,算了,都中午了,去做二百盘的饭菜吧。”
“夭执”:“呸!这菜难吃死了,你还是去把那三百斤的衣服洗了吧。洗干净点,我明天上朝还要用的。”
“夭执”:“哎呀呀!这么大块污渍都没洗掉,你怎么干活的?!!快去给我四百平方千米的地都擦一遍,一定要一尘不染,记住了没!”
墨霖铃:“娘子,下来吧,该拜堂喽!”
正深陷于自己婚后生活脑内小剧场的洛清宵面对突然出现的手,有一瞬的懵逼。反应过来时赶快搭上就自己跳下去,险些被路边石子绊住脚。本以为要和大地妈妈来个亲密接触,迎来的却是对方温暖结实的怀抱。
墨霖铃:“娘子,现在还这么多人呢,你这样投怀送抱是不是有点不好呀。”
周围是阵阵喊着亲上去的吃瓜群众,洛清宵甚至还听到一两句少儿不宜的调调,再加上墨霖铃明目张胆的调戏。洛清宵承认,他害羞了。
不要脸!一个两个的都是凑不要脸!!!等会儿入洞房时一定要好好教训下。
墨霖铃忽的又感觉到自己耳朵有点疼了。
“一拜天地——”
中年男子大声喊着,好像是自己店里的小伙计。他们在这声音中转过身去,面对天地,众多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们。一鞠躬。
“二拜高堂——”
转回进门时那个方向,洛清宵从红盖头下看,只有一个人,依着裙摆应当是曹娘没错了。二鞠躬。
“夫妻对拜——”
他们面对面。三鞠躬。
“送入洞房——”
被别人推促着,洛清宵坐在房间里,像是乖乖等丈夫回来的妻子,其实本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