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他们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至今没有直接性的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李叔,这箱东西要搬去哪里?”洛清宵向同样干活干得满头大汗的李叔问道,这段时间的变动太大,让他不得不忙碌起来才能暂时性的让自己脑子放空。
墨霖铃被那个一说话就刺别人耳朵疼的太监接走了,曹娘不愿意去京城,便把自己长时间锁在房间里,任谁唤她都不肯出来。洛清宵每日忙完了铺子里的事,就得去劝曹娘出来,便于她正常的生理需求。而每次劝她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耐心,反复的和她强调皇帝不在这里。
实话说,洛清宵十分好奇当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曹娘这般一会儿是正常的温婉夫人;一会儿是犯了失心疯的可怜女子;一会儿又是什么都不记得,或者说什么都不愿意记得的胆怯孩童。
只是好奇归好奇,他还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的。
搬完最后一箱东西,洛清宵四肢酸得发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叔哈哈大笑看着他,“你们这群年轻人啊,都娇惯得很,这么点活都累成这样。改天去参个军,可不得吓尿裤子!哈哈哈!”
“李叔。”洛清宵哭笑不得,拿起账本核对一下,确认接下来没什么活后又有点无所事事了。
告别完李叔和铺子里的那些人,漫步在池塘边的小道上,远远能望见曾经他和墨霖铃倾述过往时呆的那个亭子。
这个亭子其实并不显眼,被几株柳树遮住些许,另一边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旁人说这是湖,但洛清宵觉得湖没有这么大,一直当它是海看。
因为没什么人走动,原本就有点破败的亭子显得更要荒凉许多。独坐长椅,远瞧云与海的交界处,身边仿佛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被自己惊了一跳,洛清宵使劲摇摇头,试图把某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从脑子里甩出去。
不知何时,长椅上同样停留了一只蝴蝶,扑扇扑扇翅膀,明明什么都没做,洛清宵却硬是从它身上看出了担忧和不安。
这?算是借物抒情吗?是暗示自己现在很担忧与不安?
……狗屁啊!老子信奉民主科学。
正好闲着没事,撮撮小蝴蝶的翅膀。意外的是这蝴蝶胆大得很,竟没有立刻飞走,反而绕着自己转了好几圈。漂亮的翅膀倒是和琨琨很是相似。
大抵见四周都是没人,洛清宵放开了许多,软趴趴的趴在栏杆上,大大叹了口气。心里的杂事多得快把他压垮,最后却只是抱怨几句。
“狗皇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天天的派个声波核弹太监来蹲墙角抓人。喜欢人家不说,不说就算了也不做,就折腾我。
铺子里的事儿还一大堆,我没学过也没管过的一个门外汉,那么多账本要核对,比以前高考还磨人。
曹娘也是,要是条件允许真想立马请个心理医生来帮忙瞅瞅。多贵都不是问题,只要让她能心平气和地自己出来走动一下都是一次世纪大进步啊……”
絮絮叨叨的,诉苦的话似乎还有很多,但说着说着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低头,眼睛盯着湖面,清澈见底地河流时不时就能瞄见两三条小鱼嬉戏打闹。
倒影里,男子的时间似乎受到定格,无论样貌甚至发丝都没有一点时间流逝的痕迹,只有因为长期的疲惫而导致出的丝丝倦容罢了。
洛清宵:“啧,看不太清,是不是有眼袋了啊?”
“要不要我送你几瓶去眼袋的抗一下老?”身后一人嗤笑,坐到了他的身旁,过去墨霖铃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