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西骁没说话,侧了下头。
“她根本没去参加竞赛,整个周末谁都联系不上她。”姜彦走上前,在教室外走廊上直视着陆西骁,他扯起嘴角,露出个不屑讽刺的笑,“你不是跟她分手了吗,现在又来找她做什么?”
陆西骁懒得理会他语气中的挑衅,脑海中盘旋地都是他前一句话。
整个周末谁都联系不上她。
周挽没去考试。
她昏天暗地地准备了那么久,却根本就没去考试。
“她怎么了?”陆西骁努力稳住声线。
姜彦心底并不愿意告诉陆西骁。
可现在周挽失联,他无能为力,但或许……陆西骁有办法。
毕竟周挽曾经告诉过他,她喜欢上陆西骁了。
“她奶奶去世了。”姜彦说。
陆西骁大脑瞬间“嗡”的一声炸开。
他太清楚奶奶对周挽有多重要,那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最后的亲人。
他不知道,失去奶奶的周挽,会是怎样的,会做什么。
他一句话都没多说,也来不及说,转身飞奔下楼。
扬起的衣角兜住了清晨的阳光,割裂开原本和煦的画面。
*
周挽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是怎么过的,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只机械地动着,安排好奶奶的后事。
有邻居来帮忙,周挽一一道谢,强撑着连哭都没哭。
入夜后,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人。
漆黑的夜晚裹挟刺骨的寒意,将她淹没。
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后背靠在沙发,整个人都颓败下来。
她已经三天没有换衣服了,脸也没洗,东西也几乎没吃过,白天四处奔波料理,晚上就这么坐着,睡不着,一发呆就能耗掉十几个小时。
直到这一天,奶奶火化。
一切都结束了。
周挽在回家时经过菜市场,买了点排骨和冬瓜,想做冬瓜排骨汤喝。
煮了一锅,喝了几勺就没胃口,周挽坐回到沙发前,熬了几十个小时,她意识变得模糊,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异样的气味,像是煤气,周挽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起不来,便闭上眼索性由它了。
她实在太累了,顾不上空气中蔓延开的气味,也没注意到门外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
……
陆西骁一脚踹开房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浓烈的煤气味。
那个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一百个念头,却抓不住任何一个。
屋内漆黑一片,窗帘紧闭,陆西骁从学校一路跑过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在寒冷的冬日里呼出一团团的白气。
过了几秒他才适应屋内的黑暗,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周挽,被靠沙发,像是睡着了。
陆西骁跑过去时踉跄一步,狼狈地站稳,他扑到周挽身前,捧起她的脸。
“周挽!周挽!”
没有任何反应。
陆西骁手忙脚乱地开窗、跑进厨房关紧煤气。
回到周挽身边,他抄起一旁一瓶矿泉水,拧开,往周挽嘴里灌。
他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忽然,周挽呛了声,抬手打掉矿泉水瓶。
水瓶掉在两人中间,剩下的水咕咚咕咚流出来,将她弄的湿漉漉,也把陆西骁身上都打湿。
“周挽!”陆西骁握住她肩膀,盯着她眼睛。
周挽迷蒙间睁开眼,看到陆西骁并没有露出过于吃惊的表情,开口声音哑得不能听:“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能……”
陆西骁手在抖,声音也在抖,还处于踹开门时的震惊和后怕中,他红眼瞪着周挽,“你怎么能……!”
他呼吸激烈起伏,带着压抑不下的颤意。
周挽缓缓地眨了下眼,反应过来,轻声说:“我没有想自杀。”
陆西骁低声压着火:“我再来晚一点,你就要煤气中毒了。”
周挽愣了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梦中闻到的味道就是煤气。
但她也不觉得后怕,甚至觉得,如果真是这样,也算一身轻松。
“我只是,没力气起来。”周挽轻声说。
陆西骁伸手去拽她胳膊,她真跟棉花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趴趴地被提溜起来,倒在沙发上。
陆西骁终于看清了周挽的脸。
血丝密布,黑眼圈挂到下巴上,脸颊瘦得陷进去,头发乱糟糟。
才几天,她就瘦得快要脱相。
陆西骁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周挽。
他皱起眉,走到一旁开灯,周挽许久不见天日,抬手挡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到陆西骁走进卫生间,洗了条毛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