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明天我们要去医院一趟哦。”
“怎么又要去医院?”
“没有,做个身体检查,我和陈医生前几天说过了。”
“上个月不是刚检查过吗?”奶奶说,“挽挽,奶奶真没什么事,别在我身上乱花钱。”
周挽笑了笑:“这次的检查不一样,之后就没别的检查啦。”
这次的检查当然不一样。
是为了肾移植手术做的检查。
*
回到卧室,屋内只开了盏台灯。
周挽躺到床上,视线忽的看到书桌上放着的那只屁桃君公仔,一脸囧相。
陆西骁给她夹的。
周挽看了会儿,忽的扯起嘴角轻笑了声。
郭湘菱的电话是在这时候打过来的。
周挽看着来电显示,明白接下来一定是一场暴风雨。
她起身锁上门,犹豫了半分钟,接起。
“喂。”
她刚出声,就被郭湘菱的声音淹没,“周挽!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不再是虚情假意的“挽挽”。
周挽抿紧唇。
郭湘菱压低的嗓音里满是怒火和怨怼:“你都知道是不是,周挽,我问你是不是都知道!”
周挽露出个自嘲的笑:“知道你和陆西骁爸爸的事吗?”
“周挽!”
从前乖巧沉闷的女儿第一次对她露出锋利的爪牙,郭湘菱震惊之余更觉得愤怒,火气都快将她点燃。
“你和陆西骁怎么会认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刚才在路上遇到时,郭湘菱一开始虽然诧异,但觉得或许只是同学——她难以想象周挽这样乖怎么会在这个年纪去早恋。
但后来她却看到陆西骁揽过自己女儿的肩膀,动作亲昵又自然,搂着她走了。
周挽沉默地低头看着被子上的某一点图案,眼底慢慢染上冷和恨意。
郭湘菱只顾发泄:“周挽,你从小就是个白眼狼!小时候就只亲近你爸,怎么,现在你爸已经死了,你还想替你爸来逼着让我守寡!?”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跟你爸结婚还生了你!一个窝囊没出息,一个狼心狗肺!”
周挽手一片冰凉,浑身都在不受控的发抖。
但开口时却极为平静,真像是郭湘菱说的那样,狼心狗肺。
“妈。”她很轻地唤了声。
“你别叫我妈。”郭湘菱刻薄道,“我哪儿担得起这一声。”
周挽便不叫了,淡声说:“我和陆西骁的关系,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回轮到郭湘菱沉默。
周挽借着刚才陆西骁那个足以让人误会的举动,笑了笑,说:“他喜欢我。”
周挽眯了眯眼,抬起下巴,手攥紧了被子:“如果他爸爸知道,陆西骁女朋友是你的女儿,你说他是生自己儿子的气,还是生你的气?”
郭湘菱气得人和声音都在抖:“周挽!”
“到时候你可能就得灰溜溜地滚出陆家了。”
周挽这辈子都没用这样讥诮的语气说过话。
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恶毒,但却在心底深深唾弃自己、厌弃自己,这幅样子和郭湘菱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郭湘菱:“你想怎么做?”
她闭了闭眼,说:“给我30万,我可以闭嘴。”
“你这是勒索。”电话那头传来高跟鞋快速敲地的声音,大概是郭湘菱走到了别处,她压着声音,沙哑道,“周挽,你勒索我30万,我现在报警就可以让你坐牢!”
周挽觉得自己大概已经不会觉得伤心了。
亲妈威胁她说可以让她坐牢,她竟然也能笑出来。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妈,真报了警你觉得警察会怎么处理?”周挽说,“更何况,你不怕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么。”
郭湘菱是没良心,但真论狠,却比不上周挽。
她就是一只亮出尖牙的狼崽,哪怕势单力薄,但咬住人后颈就打死不松口,大不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
郭湘菱没有再嚷嚷着骂人。
她在掂量。
周挽知道,她成功了一半。
尽管是借着由陆西骁亲手造就的误会狐假虎威。
她心里清楚,如果真报了警,她就会完败。
让陆西骁知道她接近他是因为这样的目的,陆西骁从此以后都不会再理会她,他痛恨别人的背叛。
郭湘菱的困境自然就解了。
过了很久,郭湘菱说:“只有15万,你爸卡里有5万,我会再另给你10万。”
周挽沉默。
郭湘菱咬紧牙:“只可能这么多,我的日子没你想的那么好过,陆终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