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挂号处人头熙攘闹了起来。
“我说护士小姐,我们大老远的从乡下赶来这,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家妹子伤的这么重,等看完医生,以后来补手续可以吗?”陈韦低声下气的解释道。
挂号处的护工客气拒绝道:“那就等以后有身份证明再来吧!我们医院规定一定要有证明才能挂号看病,不好意思!”
阳海也帮忙求情:“不是,护士妹子,咱事有轻重缓急,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家妹子没找着亲人,身份证明真的暂时没法给你,求你看在她这病这么严重,这长途跋涉的折腾,怕折腾坏咯,通融通融…”
“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通融得了的!再说,你妹子身份不明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哪来的偷渡客或者恐怖分子,要是惹上什么事给我们医院添麻烦,这可不得了。身份证明你去警局报个案,查一查就知道了,到时候再来我们医院吧!”
“那得拖到什么时候,人命关天,护士小姐,不然能不能问问你们领导…”
护士不耐烦地说道:“领导来了也这样的…”
这时挂号处的主任出来赶人。
“吵什么吵!”
“主任,他们要挂号没证明,堵着窗口不走呢!”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按医院章程,有证明就给办,没证明赶紧闪一边去,别堵着后面排队的人,你家有病人,谁人家不是?来医院的不都一样,别耍同情,走开走开…”
陈韦恳求道:“领导…我妹子病得真的很重…求您通融通融…”
“闹什么闹啊?再不走报警了啊!保安呢!快拖走,不然就报警!”
保安闻讯就过来架开陈家夫妻。
阳南和安毓熙在一边角落只能看着。
安毓熙扯了扯阳南,艰难发声说到:“回去吧!”
阳南好像没听到,蹲在轮椅前只是对着安毓熙痴痴笑笑,还不时拿着青草在安毓熙脸上扫。
“阳南哥?”
秦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阳南哥怎么会在这。
阳南回过头向上看,秦木的身姿映入眼帘,他眸色一愣,一直嘻嘻笑的脸庞霎时固定了。
没多时,好像掩过一点不为人知的绪动,又笑得灿烂如旧,就是没回话。
“是阳南哥吗?”秦木含着泪,又问了一句。
安毓熙见状,就帮着回复了:“是他!”
秦木随即注意到安毓熙的存在,表情有些复杂,像是在揣摩安毓熙和阳南的关系。
安毓熙笑了笑,指着喉咙又摇摇手,示意自己喉咙说不了话。
秦木端详眼前坐轮椅的女人,职业的缘故,看出安毓熙病得很严重。
“我是他……”秦木想起自我介绍,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介绍,想了想后:“我是他女朋友!未婚妻!秦木!”
阳南眼瞳微缩。
安毓熙听罢,笑而不喧看了眼阳南后,对秦木说:“你好!”
这时候陈韦和阳海被赶开,无奈只能回到阳南这边,见到秦木的时候,阳海有点惊讶。
“秦木!”
“阳海!你们是来看病的?”
“嗯!哎!看不了,被赶出来了……”阳海颇为尴尬,抱着歉意转头对安毓熙说道:“姑娘,抱歉啊!没成想医院的规矩这么执拗,折腾大半天……唉!”
“谢谢……回去!”安毓熙拍着阳海的手,很感激地说道。
陈家阳家没有义务一定要救安毓熙这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为她请医生,照顾她日常起居,还攒钱带她来城里大医院治病,真是一家很善良、很热心的人,安毓熙心里暖呵呵的,深受感动。
对于恩人,她只能用感恩的笑颜和感激而无力的言语,即使艰难也得重复地表达,她自知现在身体很糟,随时随地死了都有可能。
而且,还有最至关重要的是,她失忆了!忘了所有,包括自己是谁。现在对她来说,陈家和阳家就是她的亲人。
她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这一定是让人痛苦不堪的回忆,即然要死了,为什么不带着快乐的笑颜逝去,起码最后的时光,她遇到这么些温柔暖心的好人,她的心被温热了,就当这些美好的回忆就是自己唯一的人生,无憾了。
“秦木,你忙吧!我们回去了!”
阳海无奈地叹息,就同秦木辞别。
“等等!我能治她!你们不用走!”
阳海和陈韦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阳南,阳南依旧傻傻的将目光投在安毓熙身上。
安毓熙笑笑点了点头。
于是,秦木丢下裴元煌,带着阳南和安毓熙来到自己的实验室,她起居生活都在实验室,所以那就是她家。
陈韦和阳海则回崖底村。
……
裴元